她说:“这东西得洗过后再给他玩,不然也不知干净不干净就往嘴里塞,会生病的。”
“嗯。”萧韫应声。
也不管小外甥嗷嗷嗷喊,阿圆满意地坐回位置。但后知后觉地发现,适才两人似乎离得太近了些。
她脸颊热热地去看萧韫面色,依旧如常。
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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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喝完茶,时辰也差不多了,阿圆要带小外甥回去。
“沈哥哥是出来办差的吧?”阿圆说:“你快些回去吧,我们也回去吃午饭了。”
“嗯。”萧韫继续应声。
也不知是不是阿圆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萧韫有点奇怪。
可此刻萧韫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也不敢抬眼去仔细瞧哪里奇怪。
就这么的,强忍着臊意,假装淡定道:“那你回去吧?我们走了。”
她上前要抱小外甥,但萧韫没给她。
阿圆疑惑抬眼。
就见萧韫似笑非笑的:“你不累?”
“嗯?”
“从这里走到肖府有两条街,这么抱回去会手酸。”他掂了掂小外甥:“这小家伙还挺沉。”
阿圆正想说若是累了可以交给婢女抱,但她视线一转,发现之前跟着的婢女这会儿不知去哪了。
“桃素她们人呢?”
“不知道。”萧韫一本正经地答。
“行吧,”阿圆说:“劳烦沈哥哥再送我们回去吧。”
结果这话也不知哪里不对劲,萧韫听了后,不仅没动,反而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阿圆:“?”
萧韫道:“你我之间门何须客气?”
“......?”
阿圆仔细想了下刚才的那句话。她也就说了句“劳烦”而已,往回也不是没说过,出于礼貌,她都是这么说的啊。
可为何在他口中就变得客气起来了?
还有,他这句“你我之间门何须客气”,怎么听着有些......有些旖旎呢。
一时间门阿圆都有点懵。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如今她跟沈哥哥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像变了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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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这日,上京城很是热闹,因为这一日是大塑丞相顾景尘成亲的日子。
这一天,阿圆特地从书院请了假。
其实请假的不只她一人,顾丞相成亲,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了,还有些甚至想去而去不得,只能把礼送到门口的。
因此,慧香书院好些姑娘们都请假了,皆跟着自家长辈们去丞相府吃酒席。
一般来讲,像阿圆这样的五品小官之女是够不着一品大员府邸酒席的,但她姐姐褚琬是颜婧儿的手帕交,颜婧儿成亲,头一份的喜帖就是送到褚家。
这是女儿们自己交友的事,褚大人不好觍着脸跟着去,索性便把两个女儿交托给小舅子肖闻义和其夫人照看。肖闻义是丞相府属官,这喜酒自然有他一席。
阿圆问:“爹爹真不去?”
褚大人摆手,嘴上说:“爹爹今日当值不得闲呐。”
实际上心里想的是,今日去丞相府吃席的人除了属官,至少得三品以上,他一个五品小官去凑什么热闹,他有自知之明。
褚大人站在门口挥手送女儿们上马车,嘱咐道:“丞相府贵人多,你们好生跟着你舅母,可别乱走。”
“知道啦。”阿圆跟他挥手,等走远了,才拉上车门。
顾景尘成亲,舞狮管乐敲锣打鼓,迎亲队伍几乎绕了大半个京城,一路炮仗不断。据说还撒了上百两的喜钱,路边围观的人群欢喜得跟过年似的,连状元游街都没这么热闹。
可谓十里红妆,盛世繁华。
阿圆听说后,羡慕得不得了,跟姐姐褚琬说:“我以后能有这十分之一的排场我就高兴了。”
褚琬睨了眼自家妹妹:“你都还没结业就想这些了?”
“......”
这段时日谈婚嫁的事谈得多了,阿圆在姐姐面前都忘了顾忌。
她脸红道:“我就是这么说一说而已,都还没影呢。”
两人乘马车从城西赶去城东。丞相府宽广,占了整整一条常府街,而此时常府街上已经停满了达官贵人们的马车,一辆比一辆奢华,一辆比一辆富贵。
倒显得褚家的马车寒酸得不行,姐妹俩下车时,还被个紫衣姑娘斜眼嫌弃了会。
那紫衣姑娘也不知是谁人家的小姐,一同跟她们在路口下马车。没办法,常府街堵着了,马车过不得,都得从路口步行过去。
紫衣姑娘不屑与她们为伍,昂着脖颈在前头走得极快。
“母亲咱们快些,”她说:“别让人以为咱们跟这两人是一伙的。”
她嫌弃褚家姐妹,褚琬还嫌弃她呢,啐了句“狗眼看人低”,拉着妹妹阿圆兀自走去大门。
丞相府大门此时等了许多前来吃酒的人,有的没资格吃酒就过来送礼。门口左边摆了张桌子,坐着个账房先生在那将各家的礼做笔录。
而丞相府的管家顾荀则站在门口迎客。
客人太多,都有点迎不过来。
紫衣姑娘和她母亲等在几个官员的后面,见褚家姐妹俩来了,低哼了声。
原本褚琬拉着妹妹也打算等一等,但台阶上的顾荀见了两人,立即招呼道:“褚家小姐来了?”
“快进门。”他说:“夫人已经等着两位了。”
他口中的夫人,正是今天新鲜出炉的顾丞相之妻——颜婧儿。颜婧儿此前已经交代过,见到褚琬和阿圆过来就领去颐夏院。
因此,顾荀见着两人,赶紧吩咐婢女领两人过去。
褚琬拉着妹妹径直进门,经过那位紫衣姑娘的身边时,褚琬还特地瞧了眼。只见这姑娘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同时脸色涨红,连看都羞于看她们。
进门后,阿圆捂嘴笑:“姐姐,那姑娘可真有意思。”
但她话才说完,就瞧见二道门轿厅里头停了顶华丽的轿子。
而一名玉冠乌发的男子从轿子里出来。
不正是萧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