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野恹恹瞥他一眼。摊开八张大钞,并指轻弹,在空气中发出两声脆响。接收到张坤抻直的眼神,又如合扇般流畅收起,“成天盯着别人收多少小费,你是点钞机成精吗?”
“你!”张坤从没被他这么有攻击性地回怼过,一时间脸都憋青了。
推门而入,气急败坏的骂声被关在身后。
危野把八百块塞进包里,锁好自己柜门。
……连系统都会失联,永远靠得住的只有钱。
凌晨两点,正要下班,他忽然被汪姐叫住,“危野,今天稍微加个班,一小时给你加两百,行吗?”
“好吧。”危野跟她上了从未踏足过的三楼,被领到最深处的房门前。
“这是老板办公室,你自己进去。”汪姐在门口停下,低声说:“别紧张,老板不难相处,他让你做什么,你老实做就行。”
“我知道了。”危野敲门,一个冷淡的声音说:“进来。”
房间里有股血腥味。办公桌上打碎一张相框,碎玻璃掺着鲜血,触目惊心。
“把这里收拾一下。”
薛光羽侧身立在窗边,修长指间夹着一支烟,眉目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他有张绝不像是酒吧老板的脸,周身沉静,清隽五官透出一种锐利的冷感。垂在腿边的左手鲜血淋漓,血顺着手流淌而下,汇成一条红线。
大半夜的不睡觉,搞这么凄惨?有钱人果然与众不同。
给钱的是祖宗,危野任劳任怨搬来扫帚和抹布,把碎玻璃扫干净,又一点点擦掉桌上和地上的血迹。
擦到薛光羽脚下,危野抬头看看他还在流血的手,“伤口要处理一下吗?”
“会吗?”薛光羽问。
“会一点。”
“医药箱在柜子里。”薛光羽指了下位置,掐灭烟,坐到沙发上。
他流血的左手攥着张泛黄的照片,静看片刻,手中火光一闪,点燃纸张。
危野拎着医药箱走来,瞥见上面似乎是一对母子,画面上全是黑笔乱划的痕迹。
一直看着照片化为灰烬,薛光羽终于伸手就医。
危野用镊子帮他把碎玻璃一片片夹出来。横亘手心的伤口极深,他却一声不吭,处理过程中连呼吸频率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