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危野冷冷道:“我虽出身市井,也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
“文修尸骨未寒,你们便来趁火打劫。说什么谢家的产业,你们扪心自问,这其中多少是文修打下来的?你们坐享其成,却不知感恩,前倨后恭,不仁不义,令人不齿。”
“清明可别去上坟了,祖宗看见你们,棺材板估计都压不住了!”
几个老头指着他,手指抖成了帕金森,脸色铁青,看起来快厥过去。
谢文修不厚道地笑出声,第一次知道危野这么会怼人,胆子还这么大。
就在这时,有门房跑来,悄悄对胡管家说了什么,胡管家一喜,将话传给危野。
危野闻言,忽地轻轻笑了。他目光划过这群人,语气软了回去,“今日得罪了,不如诸位长辈改日再来一叙,当家之事的确应该好好探讨一番。”
竟不见他乘胜追击,有人以为危野是示弱了,刚想接着逼他,却听他说:“刚刚北边发来电报,我二弟钧崖要回来了。”
“到时候有什么话,你们到他面前说?”
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谢文修的二弟谢钧崖是庶子,亲娘因暗害主母被谢老爷子厌弃,五岁时被谢老爷子过继到一个没有子嗣的好友家里。那家人从军,谢钧崖早早便上了战场,骁勇善战,替养父打下大片地域,如今是北方势力强横的大军阀之一。
这年头世道不太平,有枪才有话语权,谁敢去触当兵的霉头?
没想到谢钧崖还会回来。这些人顿时气焰全无,只好灰溜溜离开。
“等等。”危野开口:“既然来了,不上柱香么?”
“应该的,应该的。”他们讪笑着转去灵堂。
这次危野只是随意起身送了一步,就坐回主位,差人把门外的几个掌柜的叫了进来。他们在门外听了全程,此时都知道危野不好惹。
谢文修又见他对这些老狐狸软硬兼施,让人按旧例把账本送来。
自始至终背脊挺直,仿佛天压不弯。谢文修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有这样的魄力。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危野独自回到房间,忽然肩膀一塌,趴在桌上。
谢文修看到他委屈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好烦,你不在了,他们就都敢上门欺负我。我以后可怎么办呐。”
他原是南方人,嗓音软糯下来,婉转动人,能叫人酥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