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曜处理伤口的动作很快,纱布包扎得匀称妥帖。
整个过程祝曜都没看许宁昶一眼。
许宁昶莫名理亏,这条口子他确实没发觉,当时心魂被更为重要的事情摄住。
祝曜将家用医疗箱锁上踹进床底下,因为穿的是皮鞋,鞋帮撞在铁皮上发出“咚”的闷响,房间里明明很亮,可祝曜背对着许宁昶,面向酒红色的封闭窗帘,好像有黑暗自他脚下蔓延开。
当时祝曜没说话,完全是被许宁昶身上的杀意震住了,可祝曜不害怕,他甚至都没生出任何责备心理,例如今晚大年三十,这么多人,丢脸之类的,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想象的、许宁昶所经历的黑暗,还不如曾经现实的十分之一,青年浑身的凛冽绷到极致,带着玉石俱焚的嘲弄气势,那一瞬间祝曜是无措的。
他从来不敢问许宁昶过往,以为埋藏不提就能太平安宁,事实上区区陆苑,不知用什么手法刺激了许宁昶,逼出了他身体内全部的刺儿。
祝曜太害怕失去这个人了。
雄狮一点点平静下来,留给许宁昶一个苦闷且烦躁的背影。
许宁昶脑子飞速运转,但最后也只是一片空白,完全凭本能伸出一根手指,向前试探着戳了戳祝曜的胳膊。
祝曜抖抖,动作间透露着别碰我的意思。
许宁昶很好奇,祝曜身上怎么会装着愈合喷雾。
这玩意好使,但许宁昶不需要,他近乎于自虐般无声嘲笑着实验带来的一切不良后果。
又过了一阵,许宁昶最先顶不住,他深吸一口气,有点儿难以启齿般,第一个字还打滑:“我、我错了。”
祝曜僵硬的身躯终于动了动,他稍微侧过身:“哪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