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珍珍一愣,摸了摸建国的小脑袋,再看看大儿子建民,也是一张小脸绷得很紧,就笑着说道,“我们建民和建国也都是宝宝啊!”
建国不满意,说道,“不对!我是二宝,哥哥是大宝!弟弟是三宝!小弟弟是四宝!”
大人们都被他认真的小模样逗乐了。
赵珍珍意识到自己可能多少有点忽略老大和老二了,就笑着说道,“大宝二宝,吃饱了没有?吃饱了自己去洗洗手!”
很显然,王建民和王建国都对新称呼很满意,立马跑着去了院子。
吃过饭,赵珍珍拉着堂婶把钱洪庆和刘新兰的事情说了。
也真是好巧,周淑萍对钱洪庆这个名字有印象。
原因无他,她的大女儿赵玲玉就在平城大学化学系读书,今年也刚毕业了,和钱洪庆是同学。在校期间钱洪庆写的论文就登上了省级刊物,赵玲玉很是羡慕,曾在她面前说过一回。
赵玲玉这孩子开窍晚,上了大学也不知道找对象,有小伙子追她都不理,因为天资不太够,一门心思的就是刻苦用功。
她难得提到一个男生的名字,周淑萍还以为女儿看上人家了,美滋滋的托人打听了,还趁钱洪庆去食堂打饭特意观察了一番,看着的确是不错,穿着板正的白衬衫,人长得特别精神周正。
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模样。
没想到这小伙子年纪不大还能办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
俗话说小白脸没好心眼,还真是这样的!
赵珍珍又说道,“婶子,你知道文广和刘主任不太对付,谁都知道钱洪庆是文广最欣赏的学生,要是刘新兰被钱洪庆给骗了,刘主任那人,说不定连我们文广也会记恨上了,所以啊,这事儿…….”
她对着堂婶耳语了一番。
第二天,赵珍珍刚踏进工会的办公室,郭大姐就冲她挤了一下眉毛。
这是暗示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赵珍珍一笑,说道,“哟,郭大姐今儿可真漂亮,裙子新买的吗?”
郭玉凤穿着一件火红色黑点的布拉吉,高马尾烫刘海,确实很精神,一看就战斗力十足。
被领导夸奖了她很高兴,从挎包里掏出几页自己写的稿子,十分虚心的说道,“赵主席,我昨晚又改了一遍,你再看看怎么样?”
赵珍珍匆匆瞄了几眼,郭大姐虽然是初中毕业,但一手字写得实在是有点糟糕,张牙舞爪的,和她本人倒有那么一点点像。
她点点头,说道,“等会儿我再好好看看!”说着拿出抽屉里的《文选》,站起来带领大家继续朗读。
每天上班之后朗读学习是他们工会雷打不动的规矩,原本老主席在的时候就是如此,不过那时只有二十分钟,赵珍珍觉得时间太短,学不了什么东西,就延长到了半个小时。
隋主任很少来工会,一来是办公室离得比较远,二来当然是日常工作很忙,即便是有事情,也都是让手下的干事过来传话,本来今天的事情他也不必亲自来,但太不凑巧,手下的两个干事都请了假,另一个因为长得五大三粗有力气,还在现场拉架。
因此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整齐划一的声音,咋一感觉还以为是在学校上政治课呢。
他耐着性子等里面的声音消失了就立即推门进去了。
赵珍珍很惊讶,满脸带笑的说道,“哟,隋主任,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工会指导工作了?来来,快坐快坐!”
郭大姐手脚快,立即倒了一杯茶端过去,说道,“隋主任,这是正宗的信阳毛尖,味道好着呢,您尝尝!”
为了调停销售科两个科长的矛盾,隋主任颇费口舌,早就口干舌燥了,此刻别说毛尖了,就是一碗高末泡的粗茶也能一饮而尽。
喝过一杯茶水,隋主任脸色好看了一些,但他也不敢再耽误了,站起来说道,“赵主席,周副厂长找你,咱们这就过去吧!”
去往厂办的路上,赵珍珍很快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里要先交代一下背景:他们厂销售科原来的罗科长醉酒后说了很多fǎn • dòng的话,恰巧被人听到了,上报了厂部,这种事儿原本很难取证,没想到一查竟然真有好几个人作证,因此罗科长不但被撤了职,还被市政给看起来了。
其实罗科长有这个下场一点也不让人意外,他这个位子本来就是很招人眼红的,且他能力一般,当初是运气好才在建厂初期当上了科长,还一干就是二十年,平时作风也是很倨傲,仗着销售科贡献大,连周副厂长都不放在眼里。
市经贸委为了不影响国棉厂的销售工作,迅速从下属贸易公司调了一个副科长过来,就是现在销售科的钱科长,他是正经纺织学校毕业的,又是政府空降兵,所以很有点看不上厂里的这些散兵,上来就出了狠招,重新划分了销售片区,然后以业绩不佳开除了两个老销售。
这事儿惹恼了销售科的副科长徐振山,他是被撤职的罗科长的表弟,这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人,罗科长之所以能一干二十年,就是这位表弟几乎把正科长的事儿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