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不但不再用干体力活儿,而且因为上午是文化课,等于一天只上半天课,另外半天可以用来看书,大牌,闲聊,甚至睡上一上午都是没问题的
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太爽了
相比较他们,青禾农场的日子越来难过了。
平城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需要下放的人早早就被送到了农场,运动的对老百姓日常生活的干扰被降到最低,现在走在平城的大街上还是一片祥和,完全看不到任何激进的行为,但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领导不像陈市长这样目光远瞻,行动果断,事事抢占了先机,而是一步步跟着上面的政策来走,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很多地方终于乱起来了,不但愈演愈烈,而且还犯了错误,不管不顾一锅端。
于是,在十月份短短一个月,青禾农场就涌进来上万名来自附近省市的劳改犯。
农场虽然占地面积很大,但能住人的屋子并不算多,这些人一下子全都进来了,住宿是一个大问题,吃饭也是一个大问题。
关于吃饭的问题,农场还有十几万斤粮食好好的收在仓库里,王场长还不是很担心,但是是住宿的问题让他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农场里住宿的安排本来是一个人一个房间,王场长给改成了一个房间三个人,要是拖家带口的不管几个人都是一个房间,这样算下来堪堪够住,屋子的问题解决了,但房间里没有那么多床,冬天打地铺人受不住,是会生病的。
没办法,王场长还是就地取材,带领年青力壮的劳改犯去附近的荒山上砍了不少树木,抬回来劈成板做成了简易的木床。
所有的木床都做好,已经是十一月份了。
虽然农场暂时不缺粮,但外面的饥荒已经开始了。
乡下最先受到影响的就是那些公粮交的多,社员分的少的地方,比如洪兴公社,虽然由于白副县长的倒台,原来的公社书记也被过隔离审查了,但那个时候公粮已经交完了,老百姓家里都缺粮,虽然新上任的书记很认真负责,却也一筹莫展。
城里的老百姓每个月都要买粮,而且之前限购每次十斤,这个政策导致了家家户户都囤不下粮,没有余粮肯定就要买,但粮店供应不上,买粮变得更加困难了。现在想要顺利买到粮,必须半夜拿着凳子去排队了。
天冷了,很多人第二天买到粮了却冻感冒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农场的那十几万斤粮食被人惦记,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人就是平城粮站的站长白少平。
他做事一向大胆直接,没去找张处长,而是写好了书面申请,打听到陈市长有午睡的习惯,吃了午饭早早就在外头等着,秘书一通知立即就进去和陈市长当面汇报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