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们各个脊背生寒,手脚战抖,绞着五指,面如纸色。
郁斯年把佣人们的状态收入眼底,嗓音像被砂纸磨过一般嘶哑:“他没出来,是不是病了?”
“少、少爷,纪、纪……”管家尝试着开口,说着说着,嗓音抖得太过厉害,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直接没了下文。
空气再次陷入让人惊慌的沉默。
胸口的钝痛转换为尖锐的刺痛,郁斯年情绪冷怒地抬起眉眼,乌沉沉的眸光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压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再问一遍,纪乔真在哪里?”
他的手背已经爆出青色的血管,泛白的指节间捏出咯噔声响,仿佛要将之捏碎。
周身散发的气场可怖骇人,宛如地狱修罗。
本来有人鼓起勇气想要作答,被这么一番质问,喉头彻底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郁斯年冰寒的视线将他们一一剜过,阔步走向画室、书房、卧室。
全部空无一人。
墙绘依旧绚烂,却失去了曾经的温度和色彩。
冷涩的空气中,仿佛还停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佣人们的默然无声已经给了他答案。
那个说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少年,不仅离开了他,而且是背着他,一声不响离开的。
在一个热情的、让他想把心肺都掏给他的吻后。
第56章穿成阴鸷大佬的金丝雀10
杯中的白兰地顷刻间见了底,灼而烈的酒精一路沿着喉管燃烧而下。郁斯年神情阴鸷,紧握酒杯的手背上突显出青色的脉筋,力道却丝毫未收,五指继续收拢。只听“砰!”的一声,酒杯被他硬生生捏碎了。
尖锐物在掌心割出密集的伤口,滚出殷红血珠,郁斯年却浑然未觉,仍用力地攥着拳。直到碎片嵌入血肉,深可入骨,加剧的疼痛才给他带来片刻清醒。
记忆里,少年眼眸永远盛着最耀眼的光亮,温情似水地道出一句句“郁先生”、“我爱你”……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无不展露着对他的深浓爱意。
郁斯年想,事实是明朗的,纪乔真爱他,并且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他。他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理,担心得不到他的允许,这才没有告诉他。
郁宅上下始终肃静无声,即使听见了酒杯碎裂的声响,佣人们依然不敢帮郁斯年包扎伤口,全都缩在角落里,双腿不停地打颤,如同胆怯的鹌鹑。
郁斯年没时间在这时候处置他们,冷肃着眉眼,长腿迈开,阔步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