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陆辰逸的脸色变了几变“是又如何,他是天子骄子,活该被所有人喜欢,我讨厌他,有什么错?”
他和宋砚颜值两骑绝尘,万众瞩目。但宋砚是年级第一,他留了好几级,从来都是全校师生评头论足的对象。他受够了全世界都拿着宋砚来和他做对比,告诉他宋砚是个好学生,而他除了皮囊一无是处。更受够了第一个情窦初开的对象对宋砚爱得死心塌地,在他表白之时,还用宋砚的优秀来羞辱他。
自此他变得轻浮,迫不及待功成名就,游戏人间,想告诉他们,人生百态,不是只有学习成绩好一条路可走。
宋浔十八岁生日宴上,他曾意外在走廊里撞见宋浔看宋砚的眼神,这位宋家的三少爷,竟和他对宋砚抱有相似的情绪。他选择从宋浔入手,恰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共鸣。
想到这里,陆辰逸凉飕飕道“纪乔真,你难道不会和我有同感吗?你走了一路,一路以来,身边人看你的目光不好受吧。”
“抱歉,没有。”纪乔真迅速否认了他,“你不过是把中学时代的嫉火以父母离世之名发泄到宋砚身上罢了,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无需迫切地在别人身上找到共鸣。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说明你的人格不甚健全。陆辰逸,是时候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有了纪乔真揭露陆辰逸品行在先,没有粉丝群的困扰,宋氏对他名下公司展开全方位围追堵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久后,陆辰逸连私人医院的医药费都付不起了,这日,他将要从私立医院搬离。
“怎么,你又想来对付我?”
陆辰逸话音未落,腹部又吃了郁斯年一拳。
第一次在医院被揍的时候,他以为郁斯年是看到新闻故意寻上门的,后来才知道他的腿受伤了,也住在这家医院。
被一个腿伤严重的人轻易撂倒在地,陆辰逸觉得颜面有损。但一而再再而三地,他发现郁斯年能被所有人称为狠角色,自有其道理。就算重伤在身,只要他愿意,没有人可以看出他与常人有异,自己更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陆辰逸擅长的不是拳脚功夫,是挑拨离间。就如蒋齐带给宋浔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郁斯年,他总能发现自身和这些可怜角色的共通点。
这段时间里,陆辰逸挨一顿揍,就要挑拨一次,一次两次不行,日积月累,总能把他骨子里的暴戾重新唤醒。
郁斯年原先是想收敛起偏执的爪牙,但也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情绪逐渐失控,这给他带来深深的快意。
即使被揍得视线模糊,陆辰逸态度依旧嘲弄“你这些花拳绣腿算什么?怎么还不去对付宋氏?”
郁斯年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答应过他,不会这么做。”
陆辰逸“为什么答应他?我是该说你痴情,还是该笑你愚蠢郁氏根基庞大,超越宋氏不是指日可待,还是说郁总觉得自己的个人能力比不上宋总,根本不可能超过他?”
郁斯年声线冰寒道“想借我的手替你报仇做梦。”
陆辰逸笑道“那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吗?郁总我说过的,凭你做过的那些,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得更明白一些,就是无论你为他付出多少,为他忍让多少,他也迟早会是别人的,会被别人吻,也会被别人操。”
陆辰逸有意地把末尾的字咬得很重,眸中闪过一丝邪性“你甘心让这么漂亮的美人,臣服在别人身下哭?我以为他的眼泪只为你而流……”
陆辰逸尚没有说完,脸颊又被一拳重重砸下,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喉头泛起腥意,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
渐渐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郁斯年青筋暴起,深邃的眉眼间聚集着前所未有的阴沉暴戾……
也不枉他在临行之前,挨这么一拳了。
郁斯年胸腔剧烈起伏,陆辰逸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底。
纪乔真情动时最脆弱的模样只有他才能看见,也只属于他一个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底气,也是永远的底线。莫说牺牲一个郁氏,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不会让任何人逾越这根底线。
他的所有退步、忍让,都是以他们最后会恩爱地生活在一起为前提,但如果这不能做到……
他想到那种可能性,就想毁天灭地。
他的手机上监控着纪乔真的行踪,那天晚宴他拿到纪乔真的腕表,在上面装上了定位装置,这是他那次行程的目的。有了它,纪乔真便脱离不了他的视线。
此刻,显示纪乔真正去往宋氏。
种种疑团再次冲破他强行封下的牢笼浮上心头,为什么在郁氏衰颓之际宋氏异军突起,为什么纪乔真刚离开郁宅不久就会结识宋砚,参加宋氏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