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声响起，他的面前多了个袋子，赵从里面拿出棉签，又沾了药，指节垫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视线相撞，他避无可避。
然而赵目无波澜，往一侧微微用力将青紫的脸转过来，赵相言做好了被凉一下的准备，没想到碰到他脸的不是棉签，而是赵温热的指腹。
他当即要躲，却被赵牢牢箍住颈侧。
“别动。”
这声很严厉，把赵相言心里那点不对劲给打散了。
“怎么弄的。”
明明是提问，却被赵说的像陈述。而且刚才秦沛容埋怨他的时候，赵不可能没听到。这让他想起和赵关系最冷的那段时间，赵也是跟他多半个字都不愿说，问他点东西从来都是一副“你最好别跟我胡扯”的态度，搞得他后来说实话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可他现在是柯衍，赵对着外人也这样？又是帮他上药，又是关心他的伤口，还是说自己因为“冒充”过他弟弟，他就真把自己当弟弟了？
这个想法让赵相言吓了一哆嗦，眼神慌乱看向一边。
赵手上的动作停住，似乎在等他回答。
他还是想嘴硬到底，“打球”
“不想说就算了。”赵擦完药把东西放在桌上，弯腰收拾好，拿起来转身往外走。一同带走的还有股淡淡的香气。这味道有点熟悉，上次他在赵的车里就闻到过，当时他以为是车里的什么香氛，没在意，今天又闻到，才确定是赵身上的。
非必要场合，赵很少用商务香水，赵相言不知道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
环视整个房间，他试图找出更多改变，却发现东西很少，没什么看头，比赵以前的房间还单调无趣。他又看向旁边的药箱，合上盖子顺手拎起来，不记得刚才秦沛容是从哪个抽屉里拿出来的，张嘴就问：“这箱子放哪啊哥？”
……
赵相言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快速朝门口瞄了一眼，发现赵已经出去了，应该没听到。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泛起一股委屈，他爸离世他至今连问都没法问，妈妈和哥哥虽然近在眼前却叫不出口，而且这种日子完全看不到改变的可能。
他比来的时候更加沮丧，拖着步子回到客厅。
“柯衍，快过来坐，赵先生说让你吃了午饭再回去。”秦沛容今天真是遇到了太多好事，新的工作工资高，雇主人又好，儿子也跟她变得亲近了，打从柯衍出生之后，她就没觉得哪天像今天这么顺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