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门铃响,赵相言下意识回头,再转回来的时候章鹤的脸近在眼前,吓得他瞬间往后倒,被章鹤拦腰搂了回来,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又想吻你了怎么办?”
赵相言作势要推开他,被他用强力按住后颈,语气居然是难得一见在撒娇,“你快点记起来好不好?记起来你喜欢我的事……”
更心虚了……
赵相言胡乱挥开他站起来,拿着水往外边走边说,“我休息好了,走吧。”
背后的人露出笑容,紧跟上去。
后来章鹤还是带他去公司转了一圈,刚好周末没人,适合参观。公司选址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工业园区,周围人烟稀少,但植被茂盛,环境非常好,像公园似的。赵相言虽然是南星集团二公子,但也很少去南星的大楼,里面的人个个都板着脸,工作节奏非常快,商业气息浓重,而且听说集团内部卷得厉害,他听过不少员工在背后骂他哥是个该去挂路灯的资本家。
章鹤跟他哥绝对不是一个路子,无论性格还是行事作风方面,都差异很大。所以前者是个搞技术的,后者是个做生意的。
从公司出来刚好到饭点,按照章鹤的风格,十有bā • jiǔ会选一家不得了的餐厅,赵相言在他提出建议前就说来的时候看到家面馆,自己已经很饿,就去那吃吧。
吃饭的时候他发愁一下午怎么过,章鹤明显就是要跟他待一天。说是很饿却吃得磨叽,看着碗里的面他忽然有了想法,“哎,一会送我去个地方,我要去找我妈。”
那天赵大概吃好饭也是要走的,两三点去应该不会碰到他,自己可以找机会跟苏韶韵说说话,哪怕看看她也是好的。
“行。”章鹤答应得爽快,没有缠着他要下午的时间。
吃过饭车子开往熟悉的小区,章鹤停车后感慨,“阿姨找的工作看来很不错啊,这个小区就算是保姆家政薪水也很高的。”
赵相言心不在焉点点头,告诉自己赵应该不在,不会那么巧碰到。
车只能停在小区门口。他先给秦沛容打了个电话,说想去找她,知道秦沛容巴不得多跟他接触,肯定会去求苏韶韵,而苏韶韵一副对什么事都不关心的态度,想必也不会阻拦。
“你先回去吧,我等她下来接我。”
章鹤站着没动,这个节骨眼了却忽然有很多话想说,“小衍,其实你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人的记忆不只存在在大脑里。”
说着他向前两步,拉起赵相言的手握住,“你的身体也会有,它见证过我们相处的每一刻,看到你日记中的那句话,我知道你的心肯定像我一样慌乱地、兴奋地跳过,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可以唤醒它们,让你重新爱上我。”
赵相言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想给章鹤希望,又在今天之后不忍心跟他冷眼相向,只顾着抽出手尴尬地乱瞟。
在后来的生命里,赵相言反省,自己最该拒绝章鹤跟他说清楚的就是此时此刻。
正在两人交谈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引得他们一齐回头,紧接着驾驶座的门打开,前一天才见过的人重复和昨天一样的动作,绕到一侧拉开后座车门,先露出踩着皮鞋的脚踝,接着是被西裤包裹的修长小腿。
车门轻轻关上,是赵。
章鹤因为上次柯衍的事对赵非常抵触,眉心蹙起,下意识想保护柯衍,去握住那人刚刚抽走的手。
结果赵相言这次反应极大,不但像吓了一跳似的甩开,眼神也在躲闪。
章鹤心里激起一层火,他以为柯衍是耻于和他的关系,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机会都不愿给我吗?”
赵相言没有回答,心一横快步走到赵面前,仰头问,“我来找我妈,您能带我进去么?”
赵的眼神和昨天完全不同。赵相言不是没见过他哥与人谈判时游刃有余又不留情面的样子,那种眼底的坚定往往是胜券在握或者志在必得的象征。此刻就是那种眼神。
秦皓已经坐回车里,准备将车开走。
章鹤站在几米外满脸疑惑。
赵仿佛看不到这一切,眼里只剩下这个装着赵相言灵魂的身躯,用表情在向他求助:帮帮我。
谁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
赵站定时静止,动作时又快得让赵相言来不及反应,赵相言只感觉腰上一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又热又软。
是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