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符号是象征着安缇纳姆吗?那这个叉意味着什么?是对安缇纳姆的不屑,还是……?
西列斯浮想联翩的时刻,他的灵性又加了一点。
西列斯顿时就闭上了眼睛。尽管表情波澜不惊,但是这张信息量并不算多的手稿却让他涨了两点灵性,实在亏出血。
要是有主持人告诉他,他究竟为什么会增长灵性,那反而好了。然而,他那个不负责任的主持人压根就不理他。
是什么在进行着他的判定?是什么在提示他属性点的增长?西列斯什么都不知道。
隔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摸索着用其他纸张将这张手稿盖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才睁开眼睛。
涨了两点灵性,虽然他什么信息都没能得到,但是在这张手稿之外,他反而拥有了一条线索——卡贝尔教授究竟看了什么书?他为什么会突然提交辞呈?他的那名助教,为什么会神秘失踪?
……那本书,会不会是时轨?他们两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西列斯感到棘手和危险。那间凌乱的办公室之中,似乎仍旧隐藏着许多秘密。
他意识到,在地球上,研究过去的历史或许是安全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着将过去的事件复现出来的力量,意味着过往本身就是危险。
他站起来,到窗边,看着模糊玻璃外的雨水与夜色,逐渐冷静下来。他想,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有待于更加漫长的调查过程。
现在,他终究还是得着眼于他的备课工作。
西列斯站了一会儿,感到自己总算是彻底平静下来,这才坐回书桌前。他将那份暂时没有研究价值——也不敢研究——的手稿,放到了抽屉的最底层,接着开始翻阅卡贝尔教授的教案。
夜色渐深,西列斯整理出了沉默纪文学理论的大致框架和课堂大纲,也列出了一份大体的书单。参考来源是布莱特教授曾经给他开出的书单,以及今天上午在古董书店里翻阅的那本旧书。
当然,他谨慎地选择了当代作品,没有让学生们去阅读雾中纪以前的文学作品。他可不知道是否有学生拥有启示者的资质。
终于放下笔的时刻,西列斯略微轻松地呼出一口气。他注意到墨水瓶里快要没墨水了,便暗自在明天的购物清单上加了一条。
他不再继续工作,将书桌上的一众资料纸张都收拾好,然后关掉壁灯,闭目养神片刻,就起身打算洗漱休息。
这个时候,他听见门外的走廊传来一阵脚步踢踏的声音。他想,是那位民俗学者回来了,还是那对早出晚归的夫妻回来了?
他没听见开关门的声音,便觉得说不定是楼上的租客。他不再多想,去盥洗室洗脸刷牙。他想,抽水马桶真是文明进步的象征之一。
很快,西列斯就在雨水淅沥的声音中入眠。第二天清晨,他仍旧很早就醒来。
他在床上躺了片刻,花费些许功夫回顾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天要做的事情,然后才慢腾腾起床、洗漱,随后换上衣服出了门。
外面仍旧是阴沉的雨天,风变大了,天际乌云遍布,似乎大雨就要倾盆而下。
西列斯谨慎地带上了雨伞,将一切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他在一楼门厅又遇到了费恩太太。这一次,费恩太太的忧虑与烦恼几乎毫不掩饰地展露在脸上。
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西列斯的问候。
西列斯说:“我打算去趟洛根集市。等会儿能使用您的厨房吗?”
“什么?哦……噢,当然可以。诺埃尔先生,记得收拾干净就行。”费恩太太说,“男人们总是很难在厨房一展身手。”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迁怒的意思。
西列斯瞧着费恩太太,心想,她的丈夫出了什么事,又或者,她的儿子出了什么事?
费恩太太的丈夫,也就是费恩先生,是一名往返于拉米法城与无烬之地的商人,做的似乎是昂贵的皮毛生意——这事儿是费恩太太带着点炫耀语气说的。
他常年不在家,总是在雨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回到拉米法城。既然现在已经七月底了,那么,费恩先生估计也快要回家了。
……费恩先生既然不在家,那么让此刻的费恩太太如此心焦的,多半就是她的儿子了。
那个年轻的男孩……
西列斯脑中转着一些想法,不过没有多嘴询问,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随后就离开了米尔福德街13号。从米尔福德街到洛根集市,步行大概需要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