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先生。”
教士擦拭完了雕像的底座,静悄悄地走到西列斯的面前,平静友善的面容中夹杂了一丝轻微的好奇。
西列斯骤然回神,沉默了片刻之后,说:“上午好。我想……我想,我最近似乎见到了那名……被通缉的叛教者。”
教士微微一怔,随后面容骤然严肃说起来:“在哪儿,先生?”
“旧城。”西列斯干巴巴地说,“洛根集市附近。”
他不可能说自己知道,一段时间之后,那名叛教者就会去寻找那名即将入住米尔福德街13号的医生——难道要让别人将他当成是预言家吗?——所以,他也只能这么说。
面前这名教士用一种略显严厉的目光看了看西列斯,随后他说:“请跟我来,先生。”
西列斯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次举动十分冒险。但是,他无法坐视一个人的死亡,他更加无法忍受自己明知有人死亡却视而不见。
他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他不会拒绝伯特伦·费恩提供的报酬。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西列斯跟随这名教士穿过教堂中殿的侧门,去到了后殿。
“能否请教您的姓名?”
“西列斯·诺埃尔。”西列斯回答。
在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刻,他敏锐地察觉到身旁的教士似乎有一些轻微的诧异,又或者这个名字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什么奇怪的涟漪。
他似乎本能地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诺埃尔先生。”
西列斯微微皱眉,侧头瞧了这位教士一眼。
这是个说不出准确年纪的男人,他头发有些花白了,但是面容仍旧年轻、身材仍旧健壮。他穿着普通的教士服,有着一双从容的、平静的,像是久经沧桑之后包容而疏朗的棕褐色眼眸。
西列斯便问:“怎么称呼您?”
“格罗夫纳。”教士带着一种谦卑的语气说,“吾神的一位信徒。”
他这样的自我介绍让西列斯感到些许捉摸不透的微妙感觉。
但是……西列斯——无论是现在这个,还是以往那个——尽管没去过拉米法的大教堂,但是他也知道,格罗夫纳,这正是中央大教堂的主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