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为自己需要在极端的痛苦与负面情绪中,迎来彻悟与新生。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疯疯癫癫的,沉迷自我虐待。
“他们认为自己生活中的任何不顺,都是因为自我惩罚不够,因此招来了神明的怒火。相对应的,他们也会认为,这种厄运是他们‘应得的’东西。”
多米尼克在那三个字眼儿上加重了声音,就如同交易会上那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说的那样。
西列斯沉默着,最后说:“或许布朗卡尼并不会想要看到这一幕。”
“当然。”多米尼克冷笑着说,“他们是在最近的几十年才走偏的,因为一个疯子。”
西列斯望着他。
多米尼克用一种极端痛恨的口吻说:“埃斯蒙德。”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随后,他继续说:“我总觉得这个家伙是真的有病。他可能将痛苦和愉快这两种感情搞反了。所以,他觉得人们可以在痛苦中迎来崭新的生命。
“现在那群酷刑修士,与其说是布朗卡尼的信徒,倒不如说是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埃斯蒙德的信徒。他们追随着他,并且体验着他创造出来的酷刑。
“……那些酷刑,并不需要什么特殊的道具,而是在日常生活中就可以贯彻的事情。比如,在太阳下晾晒自己。”
西列斯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多米尼克指了指西列斯面前的那个笔架,说:“猜猜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西列斯望了望。
一个小巧玲珑、古朴陈旧的笔架,能够用来做什么?
西列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法想出来。
于是多米尼克说:“这是他们睡觉时候的枕头。”
西列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望着那个笔架:“不难受吗……就是为了……?”
“是的,就是为了痛苦。”多米尼克冰冷地说,“所以我说他们都是一群疯子。我年轻的时候,把皮肤硬生生晒黑了,被我父母骂了三天,然后退出了那个组织。
“那个时候,我甚至认定布朗卡尼是个邪神。后来,我加入到往日教会,慢慢才明白,并不是神明的问题,而是,人类的问题。”
西列斯保持着沉默。
多米尼克说:“你这一次,恐怕就是遇到了一个想要加入酷刑研习会的疯子。他为什么会说自己明白了?是因为他把那种屈辱和不满,认为是神明赋予他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