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些文字都缺失了不少,就好像刻意被人涂抹掉一样。
琴多望了望西列斯,然后才继续自己的动作。那本游记漂浮在空中,琴多的手指随意地在纸张上滑动着,然后突然停下来。
他“捏”住了游记上一个字眼儿,将其从纸上“拎”起来。那是“驱”字。
前后完整的字句大概是一个游牧部落需要时常在临时定居点驱赶野兽。不过琴多只是将其中一个字拎了起来。
当他将这个字拿走的时候,其前后的字句变得略微有些黯淡,如同墨水不够的时候写出来的字。不过琴多面不改色,并没有在意此事。
他随手把那个字往上一甩,随后,一团灰白色的雾气猛地膨胀开来,遮住了他们的上空,也挡住了那覆盖下来的阴影。
这场面僵持片刻之后,突然地,仿佛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随后,拨云见日。一切凝滞的、僵硬的氛围都消失了。
“解决了。”琴多随手把那本册子收回口袋里,然后说。
玛丽首先睁开眼睛,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可以抬头了吗?”
“可以。”琴多说。
玛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西列斯才猛地睁开眼睛。他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是突然停了停,然后怔怔地说:“下雪了。”
天空飘起了细密的白雪,落在西列斯的脸颊与肩膀上。他原本就显得苍白的皮肤更加变得冰冷。琴多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又拍了拍他肩膀上。
西列斯这才缓过神来,他低声说:“没事。”他最后看了不远处的迷雾一眼,然后说,“我们先回黑尔斯之家吧。”
折腾这一通,当他们回到黑尔斯之家的营蓬的时候,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他们又饥又渴,回了一趟矮房子将羽马安置好,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营蓬吃饭。阿尔瓦和切斯特并不在矮房子里,西列斯怀疑他们是去找了旅馆老板娘奥德丽,或者是去营蓬那边吃晚餐。
不过当他们抵达营蓬一楼的中央空地的时候,西列斯才震惊地意识到,他的想象力有时候还是不够丰富。
……阿尔瓦和切斯特居然在马戏团帐篷边上和其他探险者打牌!
他们玩的显然是命运纸牌,并且是西列斯所提议的卡牌对战模式。那场面热闹极了,阿尔瓦和切斯特轮流当荷官和玩家,其他的探险者则排队,两两组合参与他们的牌局。
有的时候对战速度极快,于是下一批的两名探险者便急切地催促前两名玩家快点离开,前两名玩家便只好依依不舍地在其他探险者的逼视之下离开牌桌,重新排队。
有的时候对战速度极慢,但是探险者们反倒不急,而是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围观,并且还会出一些馊主意,让牌局中的玩家烦不胜烦。
队伍排得极长,起码有几十名探险者正在排队,并且翘首以待。
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种不怎么符合无烬之地气氛的意味,那像是欢乐、期待与其乐融融。一些已经玩过一轮牌局的探险者们甚至彼此探讨着牌面的搭配与玩法套路。
突然地,有人冲着阿尔瓦和切斯特那边高喊:“先生们,我们能自己制作这种纸牌吗!”
这个年代其实没什么版权的说法,不过那些命运纸牌显然十分漂亮昂贵,所以探险者们还是决定先问问拿出纸牌的人。
阿尔瓦显然玩上了头,面色通红,目光激动。他对命运纸牌的突然盛行也感到猝不及防,支支吾吾地愣了片刻,然后就痛快地说:“当然可以!你们好好玩!”
周围传来一片欢呼声,许多探险者排队排得不耐烦了,本来有点火气,但现在这种火气已经彻底消失了。他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商量着怎么制作新的纸牌。
“不需要美观,只要纸片和文字就可以了!”
“得用硬卡纸!不然一会儿就坏了!”
“我去找找,这附近肯定有!”
没过多久,探险者们就凑齐了新的两副纸牌所需要的硬卡纸,还找来了一位会写字的酒馆老板帮他们在纸牌上写好牌面。
那位酒馆老板一边写,一边饶有兴致地听探险者们讲解着游戏规则,不时露出恍然大悟和兴致盎然的表情,看起来对这个玩法十分感兴趣。
果不其然,在两副纸牌都制作完成之后,这名酒馆老板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其中一个牌局的玩家。
整个营蓬的一楼中央空地,现在就成了热热闹闹、充满了人们欢呼雀跃的……棋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