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绝唱。
阿道弗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老朋友,我真不该跟你提起那幅画。”
奥尔登笑呵呵地端起了茶杯,他说:“你几十年前就跟我说过这幅画,却怎么都不乐意让我瞧瞧。现在有客人在,你总应该乐意了吧?”
阿道弗斯说:“那是……”他斟酌了许久,“那是,被诅咒的一幅画。”
他们都因为这种说法而怔了怔。
“在我得到那幅画之后,我甚至不敢去查看,生怕自己因为看到了那幅画而发疯。”阿道弗斯喃喃说,“那一直被盖着白布,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他沉默了片刻。
奥尔登惊讶地说:“竟然是这样!可是,老伙计,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阿道弗斯摇了摇头:“我也没想到你的好奇心如此旺盛。那是利昂生前的最后一幅作品,你恐怕听闻过一些消息。”
奥尔登说:“我只知道,利昂在画下这幅作品之后不久,就与世长辞了。”
阿道弗斯露出一抹堪称阴冷的微笑:“那么你知道,当初那些目睹他创作这幅画的评论家、鉴赏家、收藏家等等,有多少人在那之后也去世了吗?”
奥尔登目瞪口呆,一阵语塞。其余人也不由得默然,多萝西娅更是露出了极为惊愕的表情。
她不由得说:“但是……那幅画,却收藏在我们家?”
“格兰特家族并非最早拥有这幅画的人。”阿道弗斯说,“根据先祖留下来的相关信息,在利昂画下这幅画之后,他直接就离开了,完全没有继续持有这幅画的意思。
“当时留在那儿的其他人们,他们不约而同地争抢着,最后是谁真正得到了这幅画,这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那之后,这幅画的持有者接连死去。
“任何不信邪的收藏家都会最终认命,于是,过去几百年间,这幅画作多次转手,直到来到先祖的手中。按照辈分来说……那应该算是我的曾爷爷。
“所以说,那实际上已经是上一个世纪发生的事情了。当时那位先祖是一位颇具实力的启示者……”
他十分自然地说出了“启示者”三个字,并且在场其余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意,包括埃米尔在内。
这一点让西列斯不由得怔了怔。他突然意识到,对于康斯特公国的上层人士来说,启示者的存在果然可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历史学会要求启示者们保密,可实际上,在历史学会之外,启示者的存在也并没有那么隐秘。
他继续听阿道弗斯往下说。
“他发现了那幅画作拥有某种……可怕的力量。任何望见那幅画作的人都会陷入极端的疯狂与迷惘之中,仿佛骤然接收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一样。
“但是,如果真的让他们形容一下他们知道了什么,他们又无法做到这件事情。就仿佛……那种信息是他们无法理解的、也无法想象的。
“总之,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的曾爷爷便决定将这幅画保留下来。据说为了这件事情,他联系了历史学会、往日教会等高层,共同商议了最终的处理办法。”
奥尔登不由得问:“最终的处理办法,就是用白布遮上,然后放进银行的保险柜?”
“一开始的做法是保存在地下室,或者某个秘密房间。”阿道弗斯说,“但是,这种情况总需要有人看守。而这些看守似乎就会受到某种诱惑,最终进入那个地方。
“于是,最后只能隐藏其真实面目,然后送到银行。实际上,银行那边的人也并不知道这幅画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以为那是普通的艺术品。”
奥尔登恍然大悟。
“可是,爷爷,”多萝西娅带着点疑虑,“这样真的能保证安全吗?为什么不直接销毁那幅画?”
“他们的确尝试过,但是却失败了。有人认为,那幅画在实质上与旧神产生了某种关联。”阿道弗斯这么说。
壁炉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但是在场的几人仿佛与窗外缀满雪花的树木感同身受。或许除了听得懵懵懂懂的埃米尔。
西列斯说:“所以,那幅画究竟画了些什么?”
那幅画是画家利昂的绝笔,是造成无数人们疯狂的源头,是可能与旧神相关的创作——所以,画上究竟有什么?
阿道弗斯摇了摇头,说:“先祖并没有留下非常详细的记载……不过,在他去世之前,他亲自去看了一眼画上的内容,然后留下了一句话,就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