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说:“正好有空。所以,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首先是达尔文医院。”吉米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
西城大多数的房子都是较为矮小的,最多不过五六层。因此,更为高大的建筑就显得格外醒目。达尔文医院就是其中之一。
从这里,他们可以遥遥望见那座灰扑扑的医院。
吉米说:“达尔文医院……我对这家医院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您知道,我们都是流浪儿,如果生了病,也不会有人理会。
“因此,偶尔那家医院举行义诊活动的时候,我们就会去看看病。可是,即便真的诊断出什么,我们也没钱买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您给的钱。
“往常每一年冬天,我们中都会有人冻死或者饿死,但是今年没这种情况。我们反而健康了不少。这真的很感谢您。
“……总之,曾经有个跟我们一起流浪的女孩,去年的时候,她着凉了,正好当时我们手头还有一点钱,就凑了钱给她去看病。结果……她反而因为喝了达尔文医院的药,整个人就像是……
“……就像是疯了一样。她疯狂地攻击我们,咒骂我们,不想和我们接触,然后逃走了。第二天我们在坎拉河发现了她的尸体。我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把她的尸体埋在了坎拉河附近。
“我也听说过一些其他的故事,一些小孩子吃了达尔文医院的药,病不仅没有好,反而还变得更加严重。我也知道,一些孩子是痊愈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对达尔文医院的印象不好。”
说着,吉米还抿了抿唇,看起来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方面,他对达尔文医院颇有成见,另外一方面,他也在努力抑制这种负面情绪,因为不想让西列斯的想法受到他的情绪的干扰。
……这个孩子实在是非常聪慧。西列斯想。
西列斯转而说:“那个女孩……她当时配了什么药?”
吉米立刻瞪大了眼睛:“就是……就是您说的那个医生,休伯特·福克斯。我们调查了一下,问了当时陪那个女孩去看病的其他孩子。
“我们对比了医院里挂着的那些医生画像——您不用担心,我们没去问医院里的人。我们确认,就是这个医生给她看的病,配的药。那副药让她陷入了疯狂。”
西列斯微微皱眉,他说:“这种事情似乎并不罕见?既然如此,那位医生难道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吗?”
吉米缓慢地摇了摇头,他不禁说:“可是,死掉的都是像我们这样的流浪儿,或者穷人家里的孩子。即便死了,又有谁会去医院抗议呢?
“他们只会认为,那是那个孩子不争气,或者运气不好,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其他的麻烦。大人们忙着挣钱。即便真的十分伤心难过……可那是达尔文医院。
“东城的大人物站在那家医院的背后,人人都知道这事儿。治死了一两个小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绝大多数的病人他们都治好了。
“……也没人知道他们可能是恶意的。我是说。先生,在您让我们调查达尔文医院之前,我们也只是因为这家医院没能治好那个女孩而感到烦躁。
“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那家医院可能是……故意的。”
吉米的声音带着颤抖,尾音悄无声息地落下,就如同那个女孩悄无声息地死在某个寒冷而无人问津的冬夜。
西列斯感到一种沉闷的情绪,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问:“我们会把一切都搞清楚的。关于这家医院和那位医生,还有什么其他的信息吗?”
吉米说:“有一件事情……我不太确定这是否重要,但是我还是想跟您说一下。达尔文医院每隔几个月就会派发一些……”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人们说那是慈善捐助,可那些东西都有些太私人了。衣服鞋袜这些没什么,可是毛巾、手帕、甚至睡过没洗的床单枕套……那些东西都被捐了过来。
“我总觉得东城的大人物们把西城当成垃圾场。”
吉米小声地嘀咕着,看起来对这事儿颇为不满。
西列斯不禁眯了眯眼睛,他问:“除了这些东西,还会有其他的……物品吗?”
吉米摇了摇头,不过随后又说:“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有些人会抢着去拿,然后带回家洗洗就能用。但是偶尔西城会有一些……规模更大的慈善活动?
“我不确定应该如何形容。这些慈善活动会有一些赞助的机构和组织,其中就包括了达尔文医院。但是那种地方我都没去过,我年纪太小了,只是听一些年纪更大的流浪汉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