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前我写信跟您说了春假学者访问的事情,现在名单和具体的出发日期已经确定了下来。文史院除我之外,另有三位教授将会前往,其中包括了我在海沃德街的室友洛伦佐·格兰瑟姆。
“除开教授之外,学院还安排了其他人随行,包括一位向导、一名翻译、一名医生——是的,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过的切斯特·菲茨罗伊医生。他是拉米法大学的校医,也将参与这一次的学者访问。
“洛伦佐和切斯特的参与应该能让您感到安心一些,毕竟有熟人陪伴我度过这一次的旅途。
“我也十分期待这一次的米德尔顿之行,那是十分遥远的滨海国度,与康斯特公国拥有着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想必我能在米德尔顿收获一些全新的知识和感悟。
“我们将在2月22日出发,可能会花上十来天的功夫才能抵达米德尔顿。这冬日的天气仍旧令我感到忧心。我们会在前往米德尔顿的路途上耗费漫长的时光,希望届时能拥有一个好天气。
“……
“愿明媚的春光尽早照拂大地。”
*
2月8日,周六,夜晚。
西列斯提笔写下将要寄给母亲的信件,然后放下钢笔,在书桌壁灯昏黄光芒的照耀下,他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的雪景。
过去一周时间,拉米法城下了大雪。因为这糟糕的天气,拉米法大学都不得不停课一两天。
而距离乔纳森·布莱恩特事件的解决,也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当然,乔纳森·布莱恩特并没有死。他此刻正苟延残喘地躺在东城达尔文医院的病房里。冬日的严寒不知道是否会掳掠他的性命,但死亡的痛苦想必已经在他的身体里蠢蠢欲动了。
纳尼萨尔和诺娜……不,现在应该叫她加兰,至少她自我介绍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这两个孩子,以及当时其他位于地下室里的孩子,现在都在东城的某家医院里——并非达尔文医院。
往日教会暂时接管了这群孩子。他们大多数都是来医院看病的孤儿,或者被父母抛弃在医院里的病患,然后不约而同地被达尔文医院的医生们带去参加这个可怕的实验。
他们的身体都有些小毛小病,但整体还算是健康。在医院里住了一周之后,他们看起来更是好了不少。
今天天气稍微好转,下午的时候,西列斯就和富勒夫人、安吉拉等同伴们一起去看望了那些孩子。
看得出来,在脱离了那个阴森森的环境之后,无论是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这些孩子们都已经在慢慢恢复。
这一点当然也更加令人叹息。毕竟,这些健康的孩子们本应该在父母长辈的照拂之下茁壮成长,现在却只能待在苍白的医院中等待一个未知的未来。
而乔纳森·布莱恩特的邪恶计划以及他的“雄心壮志”,好似也被这过去一周的风雪掩埋了一样。没有太多人知晓此事。
西列斯斟酌着在今天下午的聚会上,与富勒夫人、卡罗尔这些知情者大概分享了一下其内情。而那就已经令他们瞠目结舌。
奥尔登·布里奇斯那边,西列斯写了一封信过去,让他了解了此事。而他许久没有收到这位老画家的回信,恐怕对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路易莎·兰普森那边,西列斯特地亲自拜访了一下,告知她关于乔纳森·布莱恩特的图谋。路易莎看起来既愤恨又无奈,但最后,也缓慢地松了一口气。
她说:“这样也算是给麦克一个交代,是不是?”
西列斯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往日教会那边,西列斯曾经在跨年日那一天拜托他们调查达尔文医院的事情。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调查出了一些问题,而那些线索都是从往日教会的教众那里收集过来的,随后他们是利用这相关的线索,通过仪式的办法找到了对应的地点。
换言之,他们比西列斯稍微慢了一点。不过也没有慢太多,在2月1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是往日教会的调查员们很快过来收拾残局。而西列斯也乐意将这场面丢给他们应付。
公国的财政大臣、历史学会的长老、地下帮派的资助者、幕后家族联盟的成员……乔纳森·布莱恩特的身份实在过于复杂。西列斯无意参与进这些纷争,所以宁愿往日教会接手这样的麻烦。
这一次并非是西列斯熟知的多米尼克·米尔纳负责调查,而是另外一位西列斯也曾经有过接触的调查员,凯瑟琳·金西。
在见到这位女士的时候,西列斯才回忆起来,这正是一位“女骑士”。凯瑟琳·金西总是穿着骑士装,显得十分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