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列斯在前往过去,了解事情真相的时候,才真正知晓了那些虫人的来历。那并不仅仅是阴影信徒,的确有一些阴影信徒,但更多的则是阴影信徒的那些邪恶计划涉及到的人们。
那种污染比其他污染更早、也更加深刻地融入了那些人们的血肉之中,让他们被迫在那一刻成为阴影的囚徒,并且这种变异是不可逆的。
阴影信徒在很早之前就开始往拉米法城的下水道里塞这些变异虫人。
他们利用那些画作而形成的“门”(也包括埃米尔绘制出来的那些),让这群虫子和虫人挤满了城市的地下空间,只等待着某一天、某一个最终时刻的到来。
……而埃比尼泽·康斯特给了纳尼萨尔一张护身符——一张小小的死亡的画像,就夹在那张生命牌之间。
纳尼萨尔将那张纸牌拆开,将画像塞进去,又重新用胶水将生命牌粘起来。
生命蕴藏着死亡,生命也将从死亡中诞生。
那不仅仅救了纳尼萨尔自己,也救了当时身处往日教会中央大教堂的其他孩子们,同时,也救了那倒塌的安缇纳姆的雕像。
西列斯是之后才从骰子和球球这里得知,往日教会中央大教堂中的安缇纳姆雕像,并不仅仅是雕像那么简单。那也可以说是维系着安缇纳姆作为“费希尔文明”这个身份的最后桥梁。
在安缇纳姆自愿成为过去与历史之神之后,费希尔文明之神这个身份就暂且空了下来。是安缇纳姆凭借那座雕像,暂时占据了这个位置。
如果那一刻安缇纳姆的雕像倒塌,往日教会与安缇纳姆作为世人眼中的救主形象彻底消弭,那么“阴影”完全就可以在那一刻趁虚而入,占据这个世界的“文明”。
西列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他的灵魂终究属于地球。
尽管费希尔世界承认了他是神明,但是他不可能成为“文明”;不过“阴影”并不属于任何文明,所以理论上讲,“阴影”可以做到这一点。
所以,那些孩子们“拼图”的做法,可以说是缝缝补补地维系了那一根摇摇欲坠的丝线。
尽管“阴影”未必真的会选择成为“文明”——那可是祂的对立面、祂永恒的敌人,但是,将雕像重新拼起来的做法,至少是一种保险措施。
所以倒推过来,纳尼萨尔手中的那张生命牌,那张掩饰了死亡的生命,就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了。
西列斯不得不花费一段时间回忆自己当初与纳尼萨尔的对话,思考一下纳尼萨尔究竟是怎么说的。他需要回到过去填补时光长河的这段空缺。
当然,帮助依旧是靠着八瓣玫瑰纸给他带来的。
因为当他“进入”纸张的时候,他就如同真正的故事角色一样,可以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经历,统统化为纸张上的墨迹,然后一点一点查看与翻阅,就像是他的“人生之书”。
……虽然他也可以直接问球球,那一天纳尼萨尔究竟是怎么说的,但是,显然,翻阅自己的“人生之书”更有仪式感。
人——地球人——总是需要一点仪式感。他老家的传统。
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纳尼萨尔当初的说法,是在纳尼萨尔被乔纳森·布莱恩特带去那家医院的第一天,纳尼萨尔在病房的门口捡到的。
换言之,纳尼萨尔其实也不知道,将那张牌放在门口的人就是夏先生。
这给了西列斯很大的操作空间,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将生命牌放到门口就行,然后等着纳尼萨尔将其捡起就好了。
骰子和球球都可以提醒他时机。
虽然只有一次,但这并不麻烦。
而阿克赖特的事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根据阿克赖特的说法,他与夏先生应该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他去往拉米法城之后、回到黑尔斯之家之前,夏先生将那张商人牌给了他。
第二次则是黑尔斯之家覆灭之后,阿克赖特独自在无烬之地流浪,迷路之后又一次遇到了夏先生,后者指引他前往拉米法城,迎来最终的结局。
……阿克赖特在1019事件的整个过程中的地位相当特殊。
当时他们一直在排练加兰小姐的故事,而那故事又与现实中发生的一切产生了照应,无论是下水道还是梦中冒险,都有着鲜明的对照关系。
这种虚实相间的情况,为西列斯当时的成神营造了契机,但也正因为这样,这些正在排练之中的演员们,显然也是重中之重。
那些不明所以的普通演员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加兰和阿克赖特显然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