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失去双亲的孩子来说,遗物和遗像确实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也难怪祁有岁今天会有这样的反应。
祁轻筠顿时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斟酌了片刻,伸出手,温声问祁有岁:
“可以把相框给我看看吗?”
他看看这相框还有没有能抢救的机会,实在不行,也只能给人买个新的,反正把人哄回去再说。
祁有岁面上闪过一丝纠结,慢慢地擦干眼泪,随后用力点了点头,小声咕哝了一句:
“父亲能把相框修好吗?”
“只要你听话,”祁轻筠说,“父亲就什么都能做到。”
第13章他爸妈的遗照
许是祁轻筠的话太过坚定,以至于欲哭不哭祁有岁一时间怔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无意识地抠了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成两颗水晶葡萄,像个傻子似的嗫嚅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承袭了祁轻筠长相的大部分优点,无疑也是极为好看的,即使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也无损于他的俊秀,晶莹的泪珠挂在鸦羽般的眼睫,反而多了几分难言的脆弱感,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乌发软趴趴地被风吹起,看上去乖得没边。
或许他本就不是那样乖张的人,只是没有人教好他。
祁轻筠的心不由自主地一软,陪着他坐在花坛边缘,再次问了一句:
“给父亲看看呢?”
祁有岁盯着祁轻筠,似乎是在确认对方的存在,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像仓鼠伸出爪子,犹犹豫豫地戳了戳祁轻筠的掌心。
......是软的,是热的。
是活着的父亲。
祁有岁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眼泪再次决堤。
片刻后,他像个小炮弹似的撞进祁轻筠的怀里,用力吸了吸气,哽咽地开口:
“父亲,我好想您。”
“这是我第七十七次梦见您,您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晚一点再走?”
“........”祁轻筠还没说话,就被撞的身形微晃,怀中便瞬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躯体。
祁有岁像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攀上他的后背,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似的,怎么也流不完,在人来人往的路边放声嚎啕,像是要将这十六年来的想念与委屈一一流干似的,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怎么也不肯放开祁轻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