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轻筠知道,即使林遇山忘了林粹是自己的女儿,但血浓于水,那刻在骨子里的关怀,是永远割舍不去的。
也许,这就是亲缘吧。
坐车回去一路上,祁有岁的脸红的能冒出蒸汽,似乎对自己在祁轻筠和钟雪尽面前哭了这件事觉得十分羞耻,在回城的大巴上一直将脸面对着窗,似乎宁可把脖子拧断也不想见人。
虽然脾气还是有点怪,但好歹不像之前那样暴躁阴郁了,在大巴上撞到人,在祁轻筠的眼神示意下,还知道说小声对不起。
祁轻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在对方的抱怨咕哝声里说了一句真乖,回头见钟雪尽白着脸,似乎有些晕车,便靠过去,将对方纤瘦的身躯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对方的手臂,示意对方休息。
钟雪尽自从祁轻筠车祸去世后,一看到车眼前就血红一片,不停泛恶心,更不要说坐这种空气不流通的大巴,闻言便将身体靠在祁轻筠的臂弯里,闻着对方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慢慢进入了浅睡眠。
祁轻筠见他呼吸平稳,眼珠也慢慢地挺止了乱动,似乎是睡着了,正想也眯一会儿,大巴却忽然急刹车,祁轻筠整个人向前倒去,又因为惯性倒了回来,在这个过程中,唇角不经意地碰到钟雪尽白皙的额头,引起一片温热的摩擦。
祁轻筠怔住了。
心脏开始加速跳动起来,那意外的吻让他不受控地想到了上辈子和钟雪尽耳鬓厮磨的时候,一时间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动。
似乎是感受到额头的温热,本来就没睡熟的钟雪尽迷蒙地正想睁开眼,眼前忽然一暗,微烫的掌心便盖住了他的眼睛。
似乎是害怕钟雪尽看到他眼底的侵略性,从而吓到对方,祁轻筠并没有将掌心从钟雪尽的眼睛上移开,钟雪尽也没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两人像是早恋的年轻人般,呼吸缓缓交缠,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做着心照不宣的事,然而他们的儿子此刻正侧躺在他们的身边,正闭眼休息着。
漫长的沉默过后,不知过了多久,大巴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