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舅舅。”
钟玉容在电话那边诧异地扬了扬眉,本以为电话一接起来会得到对方不耐烦的直呼其名,没想到小兔崽子还挺有良心地叫他舅舅,当下语气便缓和了下来:
“最近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还好。”祁有岁就算再傻也知道对方作为校董,必然是听说他“作弊”那件事,表面关心实则试探,故语气平平地先行解释道:
“是有人蓄意诬陷,往我的笔里塞了资料。”
“.......哦。”
见祁有岁情绪还算稳定,吐字清晰说话有条理,完全没有往常的暴躁和语无伦次,钟玉容心中的诡异感更甚,几乎要怀疑祁有岁被什么人魂穿了:
“那你周末.......”
他本想问他周末要不要回家见见钟知春,无意间瞥见自己满满当当的行程表,语气又一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祁有岁知道这沉默意味着什么,心中短暂失落了一阵,但抬眼看向站在洗手池边开着水龙头洗衣服的祁轻筠夫夫俩,心中的失落又悄然被一层暖意掩盖,语气也自如了起来:
“周末我不回家,你让司机不要来接我了。”
“......好。”
钟玉容和自己这个侄子无话可说,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阵,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挂了”,随后便挂掉了电话。
祁有岁完全不知到钟玉容打电话给自己的最终目的,他进浴室洗完澡后,就慢慢躺在了床上,手里抱着父母的遗照,忽然转过身,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声:
“祁轻筠。”
祁轻筠微微皱了皱眉,搂着钟雪尽的手臂缓缓收紧,游移的唇也停了下来,语气意味不明:
“你叫我什么?”
即使看过亲子鉴定,祁有岁还是不太习惯叫祁轻筠爹,毕竟他之前一直怀疑对方是自己爹的私生子来着,闻言沉默片刻,落在床单上的脚趾微微蜷缩,半晌又羞耻又认命地喊了一声:
“........爸。”
祁轻筠用手捂住钟雪尽溢出口的沙哑喘息,防止动静太大引起祁有岁的警觉,尽量装作平静的模样,心满意足道:
“嗯,怎么了?”
“..........”
祁有岁又不说话了,祁轻筠只听到一阵翻身的动静,似乎是祁有岁掀开了床帘,探头探脑地往外看,沉默了一会,试探着道:
“......爸,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他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有和爸爸一起睡过觉。
祁轻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