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闻言面色微妙,心想百里渡月怎么忽然一声不吭就闭关修炼去了:“城主就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出来?”
管家道:“公子放心,不日即是帝君寿辰,城主必然要启程前往中州赴宴。最快五日,最迟十日,城主便会从练功室出来的。”
“原来如此。”
桑非晚闻言终于放下了心,百里渡月如果真的闭关个数十年才出来,他岂不是要等到头发都白了。
之后几日,苍都王城一直静悄悄的,并没有掀起丝毫风浪,唯有桑非晚的地位水涨船高。因为百里渡月数年来从不耽于qíng • sè,以至于破了桑非晚这个特例之后,后者的身份便愈发特殊起来,旁人看见莫不敬畏三分——
除了百里渡月麾下那群不苟言笑的十二阙卫。
他们大抵是王城中最为神秘的存在,人皆蒙面,共一十二人,只听命于百里渡月。每日昼伏夜出,隐于暗处。桑非晚穿越过来这么久,仅见过十二阙中的其中一人,还是在百里渡月处理政务的时候看见的。
不过最近不知是不是因为百里渡月闭关不出,城中无人坐镇,他们又都现出了身形,日夜在王城上下巡视。
桑非晚有一次在花园遇见他们,对方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直接目不斜视地离去了。
很酷,很高冷。
桑非晚夜间的时候喜欢坐在湖边。没错,就是那个种过龙台花,后来被百里渡月命人挖了个底朝天的湖边。现在这里又重新栽上了别的灵植,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花圃。它们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吐出轻薄的灵气,然后在空气中汇聚成漩涡状,形成了一方天然灵池,是整个城主府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
桑非晚一直在琢磨自己体内时有时无的灵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日趁着百里渡月不在,他从书房里偷偷翻出了几本修炼用的低阶入门功法,还真让他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首先,找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
然后,在旁边盘腿打坐,慢慢呼吸吐纳。当然,经过桑非晚的亲身试验,他发现不盘腿也是可以的。
没错,修炼就是这么简单枯燥且乏味。
月色融融,树影婆娑。桑非晚就那么坐在湖边,慢慢呼吸吐纳,吸收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他发现自己吸收的灵气越多,体内那道类似禁锢的感觉就越开始明显松动,于是经常在湖边一坐就是一整夜。
不过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桑非晚原本在打坐修炼,耳畔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起初他以为是树叶震颤,并没有在意,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地面忽然发生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下拱出来。
桑非晚睁开眼,皱眉看向不远处,果不其然发现地面忽然拱起了一个大土包,正在一起一伏地上下运动着,面色不由得古怪起来。
城主府该不会闹鬼吧?
地底下会不会爬出个骷髅怪来?
毕竟百里渡月那么喜欢剥人皮,地底下肯定埋了不少死人。
桑非晚思及此处,忽然感觉还是早走为妙。他一边盯着那个大土包,一边从地上悄无声息起身准备离去,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只听地底下忽然响起了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回来,我有话要与你说。”
桑非晚闻言身形一顿,下意识皱眉回头看向那个土包:“谁在说话?”
“哗啦——”
那个土包轰然碎裂,竟是从里面钻出了一颗属于男人的头颅。那男子面容干瘦,双颊凹陷,好似骷髅头成精一般,嘴上留着两撇八字胡。因着刚刚从地底下爬出来,脸上满是污泥,又臭又脏,活像个地鼠精。
幸亏桑非晚胆子大,换个胆子小的来,估计已经吓得尿裤子了。但桑非晚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见状本能后退了一步,目光警惕:“你是谁?”
十二阙就在附近巡逻值夜,不知道自己喊一嗓子他们会不会过来。
地鼠精闻言小心翼翼探查着四周,见没有人过来,这才努力把自己的手从泥土里拔了出来,然后用力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
桑非晚:“……”
桑非晚确实不认识。但他心想会不会是原身认识的人,故而没有回答,而是出声问道:“你找我有事?”
地鼠精压低声音道:“我既然冒着风险来找你,自然是主子有吩咐。”
桑非晚:“?”
地鼠精:“主子近日对你很是不满,你混入苍都王城中这么久也不传消息回去,实在有负他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