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云家最难的那半年里,齐王也是唯一一个明确要保住云非寒的人。
比起在伤害与捶打中长大的湛缱,湛尧实在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过于单纯天真,根本没有意识到眼下这一切的变动都是针对他母后的局。
云子玑竟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他甚至开始怜悯湛尧,但现在,显然是湛尧在怜悯云家。
“两日后是湛缱的生辰宴,我会在宴会上为帝妃求情。”
云子玑动容:“那就有劳齐王殿下了。”
湛尧笑了笑:“我还要去看看母后,不宜在此处多待,先告辞了。”
云子玑目送湛尧离开,他与湛缱一致将燕氏视为敌人,但此刻他却希望燕太后能就此收手,因为她的贪心一定会毁了湛尧如今拥有的一切。
“娘娘,那位已经被送去冷宫了。”
月音立在太后身侧,笑着说了此事。
燕氏称病了半年,真正卧床只有两个月,其后四个月都在装病。
这四个月里,她苦心筹谋,终于得到了眼下这个局面。
“娘娘用端兰族人来行离间计,真是高明,奴婢原以为他二人如胶似漆固若金汤,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脸无情了。”
太后支着上半身,卧在美人榻上,阖眸假寐:“端兰明安生前护过的母族,被云子玑一夜全灭了,你让皇帝情何以堪?翻脸是应该的,就算为了此事反目成仇,也不稀奇。”
月音:“皇帝迁怒云氏,云家满门除了边境的云非池,都被贬为庶人了。云非寒手中的禁军之权也落进了燕迎手里,现在皇城内外的禁军,都听由燕迎调遣。”
燕迎因为身在边境,屡立军功而得到重用,半年前的军饷案,燕迎巧妙地置身事外,如今云氏倒台,湛缱便只能重用燕迎了。
“奴婢还听说,燕又柔因为说错了话,被燕迎赶出了家门。”
“本该如此。”太后悠然道:“当年若没有哀家的赏识,燕迎还只是个喂马的小卒,他自然该报答知遇之恩。”
“再过几日便是皇帝的生辰,你让燕迎预备着,给皇帝一个惊喜。”
月音笑着道:“娘娘放心,未央宫一倒,宫里宫外的阻力小了不少,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这时,小太监进来禀说:“娘娘,齐王殿下来了。”
燕氏睁开双眼,坐起来理了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