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避开了其他人后才敢问:“你们昨夜可有收到月州的消息吗?有受到陛下的消息吗?”
周青摇摇头,叹气道:“属下和周墨是假意投诚才保住性命留在了司里,如今都已接触不到核心线报。”
云子玑料到会是如此,他又问:“我与陛下不在京中的这小半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周墨道:“陛下一出征,云相就有动作了,最开始只是温和地收权,没有人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将月州城的驻军调了八万回国都,月州城是军备城,调月州的兵是大事,必得陛下亲自决策才行,他如此行事,招致朝中不满,司徒大人才开始鼓动群臣反对......连云国公都亲自出面阻止过,云相也不听。”
云子玑眉宇一拧:“果然是连爹娘都拦不住他了,后来呢?”
周青接着说:“边境战事越是一片向好,云相的野心就越发张狂。月州之事当日闹得很大,但此事一直没有传进陛下耳中,是因为那时的斩墨司已经被控制了,陛下当日设此斩墨司就是为了垄断北微三十六城的线报源头,好让国都能掌控北微全局的言论与消息,如今这个源头已经为云丞相所用。”
“现在城中所有重臣的家属都被军队困在家中不得擅出,连百姓都噤若寒蝉,但云相对外只说是燕氏逆党作乱,包括昨夜炮轰月州城,也必会推说是为了铲除逆党,国都内的百姓还算是有些小道消息,多少知道宫中有变,但北微三十六城大部分百姓甚至官员都不知道陛下根本没有殉国,他们都以为陛下不在了!”
云子玑:“......”
“当日有几个武将想直接去边境报信,还未出城门就被拦住了,那几位将军也有点兵力,当时在皇城内对峙了一日一夜,后来...后来云相把齐州城的十万兵马也调了出来,人数悬殊之下,那几位将军只得罢手。”
云子玑:“齐州城怎么会听二哥的话!是因为湛尧?”
周青:“殿下,那枚墨玺,在云相手中,属下曾亲眼看见他拿着墨玺调令齐州兵马。”
云子玑浑身一震,他想起之前太后之死,想起丢失的墨玺,一旦将这些事往云非寒身上联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当日以兵权换太后生机之事,子玑只透露给云非寒一人,他对云非寒何其信任,以至于太后死后,他都没有怀疑过二哥哪怕一点。
燕氏爱子如命,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存活于世会让湛尧心甘情愿地失去齐州城这个最大的筹码,她一定会选择自尽来保住湛尧的后路。
云非寒料到齐王何时归京,也料到他的心症必会为此发作,郊外行宫为太后之死乱作一团时,他将湛尧抱回家中,借着两人之间那点未捅破窗户纸的私情,顺理成章地将湛尧和他身上的墨玺留在了云府。
他当日急着逼死太后,是怕墨玺会顺利地落进湛缱手中。
从始至终,云非寒最想从湛尧身上获取的利益,就是齐州城的十万兵马。
有了齐州城,于他篡位夺权是锦上添花。
“原来他蓄谋已久,原来从那时起......”
从那时起,云非寒就想要皇位,想要湛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