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落。
云非寒要他们死在今日,死时朝北边边境跪着,是为了祭前世葬身边境风雪的父母。
他在今日调二十万军队反击,不顾皇城要地也要发动内战,或许是为了让整个北微偿还前世对云氏的辜负。
他当日没对月州城赶尽杀绝,不是湛缱不该死,而是没到他死的时候。
就在今日,云非寒要用湛缱的血祭前世的至亲。
皇位不是云非寒的最终目标。
云非寒,他全然是疯了。
湛缱忽然扭曲地苦笑一声。
他不知云非寒是何时发了疯。
然而他若真是来讨前世的债,湛缱居然能理解他为何会如此疯魔。
这一切,都是因果,入过轮回也逃不开的因果。
雪压断了玉兰树枝干,崩断之声在寂静的未央宫中格外刺耳。
云子玑坐在窗前,目光凝在远方,手中拿着的玉碗渐渐倾斜,忽然摔落在地,药汁全倒在了他雪白的衣袍上。
苏言听到动静进殿,忙取了手帕,上前替他擦拭被药汁弄湿的手,碰到掌心时,依然是烫得骇人。
沈勾当日留在宫里的药丸,仅能退热却不能对症,云子玑的高热总是退了又复发。
两天过去了,始终没有太医来未央宫,沈勾留下的药也是最后一剂,如今碎在了地上,苏言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时山逐端着一碗面走进了殿内。
“公子,今日是你的生辰。”山逐将那碗面放在子玑手边,“我给您下了一碗长寿面。”
凝在远方的目光渐渐收回,云子玑看了一眼面,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洒着几朵香菜,还冒着热气。
云子玑每年的生辰都过得很热闹,只这回冷清至极,爹娘进不了宫陪他,兄长把他幽禁在宫里,湛缱也不在他身边。
苏言记起今日是帝妃生辰,便强挤出个笑来,与山舞一同跪在地上祝道:“愿殿下生辰吉乐。”
云子玑眼底的苍白与悲凄短暂地退去,他浅淡地笑了笑:“多谢你们,起来吧。”
山逐看到公子愿意笑才感到安心,他取了筷子奉过去。
云子玑夹起面,刚要送到嘴边,身上忽然一阵恶寒,手一颤,筷子没拿稳摔到了桌上,他险些栽进碗里,幸而用手撑了一下,等忍过这阵晕眩后,才觉手背微痛,那碗长寿面被他不小心打翻在地,还烫伤了手。
那枚煎得极圆满的荷包蛋碎得流黄,长寿面到底是一根都未入子玑的口,仿佛他今年生辰注定无法长寿。
面被打翻时,外头传来了一阵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