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榕不饿,但是可以陪着傅余吃点,她对芸嫂道:“辛苦您帮我盛一碗。”
“哎哎,好嘞……呀!夫人,您这额头是怎么了?”芸嫂一抬眼,看到楚榕乌紫的脑袋,顿时惊呼出声,“怎么磕成这样子啊?我去给你找点药抹一下。”
楚榕没留刘海,但现在青紫一片的大脑门远远看去仿佛一帘别致的刘海,跟她本身的肤色实在是太违和了,令人乍一看到还以为楚榕在脑袋上糊了一圈橡皮泥。
“妈妈怎么了?”傅余从楚榕肩膀上仰起小脑袋,楚榕抬手把傅余的小脑袋压下去,笑着说:“妈妈不小心磕到脑袋啦,虽然不痛,但是超级丑的。”
“妈妈不丑。”傅余脸蛋搁在楚榕的肩膀上,虽然看不到,但还是认认真真道:“妈妈最漂酿。”
“那一会儿看到了可不要害怕哦,先说好,真的有点难看的。”楚榕慢慢把傅余放在椅子上,然后缓缓直起身子,“看嘛,虽然不痛,但是……”
楚榕还没说完,愣愣看着她脑袋的傅余眼泪已经哗哗流满脸了。
我的妈,楚榕头咋啦?这是出去斗牛了吗?她的身份是牛?
出门撞柱子了吧,好惨……
吓哭小孩儿的程度啊
撞成这样还跟孩子说不疼,只能说,母爱真伟大
害,榕姐的美貌都减了一半
还关心颜值呢,我建议楚榕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吧,别把头骨撞裂了。
出门能把脑子撞成这样,还是别去医院看了,哈哈哈还不如捐了
你觉得你很幽默?
楚榕惊了一跳,以为吓到了傅余。她连忙抱着傅余,挡住他的视线:“小鱼不怕不怕,一会儿妈妈剪个刘海就不吓人了哦。”
“妈妈骗人。”傅余嘴巴瘪起,“明明超级痛。”
“什么?”楚榕没想到他想说的是这个,她严肃道:“妈妈怎么会骗人,真的超轻松,一点不疼。”
“我的手手明明超痛,上次,像妈妈这样。”傅余揉了揉眼睛,然后憋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生气地谴责楚榕,“妈妈为什么骗人。”
有些时候,这小笨瓜还挺聪明的。楚榕抬眼看了看天花板,“好吧。妈妈很抱歉,确实骗小鱼了,其实超——痛的。”
她把脸皱成一团,表现得很夸张。
“快让我呼呼。”傅余立马收起了生气的表情,双手张开,示意楚榕把脸放在他的两只小手上。
楚榕乖乖把自己的大脑瓜子伸过去,然后就被两只软趴趴、热乎乎的手捧住了。
傅余鼓起两腮,眼神郑重的像是在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实际上,他只是嘟起嘴,皱眉对着楚榕的脑门慢慢吹气,一边吹还一边专业地问:“痛的话告诉我哦。”
傅余‘小护士’的治疗方法让楚榕想起自己好像也这么忽悠过小朋友,不知道傅余是被谁忽悠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怪可爱的。
楚榕死死抿住嘴唇,以免自己笑出声来,她清了好几下嗓子,才抖着声音问:“不痛的,你放心大胆地吹。小鱼这是跟谁学的啊?年年吗?”
“不、不是哥哥。”傅余看着楚榕的眼睛,突然陷入了呆滞,傅余是个有问必答的小朋友,楚榕问他,他就要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他的小脑瓜好像没有那么好用,苦思冥想了半天,傅余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耶,妈妈。”
楚榕捏住傅余的小手,“想不起来就算啦,小朋友不用记太多事情的。把自己的早饭吃光,这才是小朋友该做的。”
芸嫂拿来了药剂喷雾,想让楚榕自己喷点。
“我让李哥去买药了,芸嫂,你先帮我盛碗东西吃吧,还真有点饿了。”
芸嫂帮楚榕舀了一碗糯米汤团上来时,傅余的表情还是呆呆的,楚榕忍俊不禁,“小鱼,发什么呆呢?”
“妈妈,我觉得我好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傅余吃了一口汤团,语气凝重道。
但是天知道一个只有小腿高的小团子说出这么深沉的话有多么的好笑,楚榕也苦恼道:“那可怎么办呢,我们家小鱼才四岁,就已经忘记了四岁以前的事情了哎。”
“那怎么办呀妈妈?”傅年有点惴惴不安,糯米团还在嘴里没咽下去。
楚榕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呀,小鱼从现在开始的每一件事,妈妈会帮小鱼记住的。”
她伸手虚虚拂过傅余的额头,“我们小鱼想怎么长大就怎么长大,记不记得都没关系,永远不用为这个担心。”
傅余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像只乖狗狗一样被楚榕顺毛,他放弃继续去思索脑子里消失的记忆,而是把小小的、坚毅的目光放在楚榕身上,“妈妈,那你要记得哦。”
“一定会记得的。”
楚榕心想,她可是有手机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就算是脑子不好使,还可以录下高清的视频,不管是黑历史还是高光时刻,楚榕都能明明白白、高清□□地给傅余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