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体平静下来,精神上就会愈发空虚,特别是对有故事的人来说,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这么多年,时傅已经习惯了,林嘉因也习惯了。
但当这样的两个人碰到一起,或许会倚偎着寻找慰藉。
“聊聊天吧。”时傅摩挲着她的手腕。
林嘉因的左手腕有条疤,很鲜明的一道,他很喜欢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这里,但从来不会开口问,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望着脚下城市飘渺的灯红酒绿,林嘉因倒了杯酒,重新窝在他肩上:“你愿意娶一个像你妈妈那样的人吗?”
时傅目光倏然顿住了,连带着摩挲她手腕的动作也跟着停住,但在林嘉因察觉到的前一秒,他又恢复如常,时傅轻笑说:“愿意。”
“恭喜你,有一个幸福的家。”林嘉因笑着喝了口酒,神情淡然悠远,“但我不愿意嫁给一个像我爸那样的人。”
时傅没有开口,继续听她说。
“从小到大,我爸对我都很好,学习上,生活上,可以说无微不至,我妈做饭不好吃,所以我放学了都是我爸做饭,跟着阿姨学我和我妈最喜欢吃的菜,满满一桌子,他是个合格的爸爸,合格的丈夫。”
“再跟你讲讲我妈吧,我妈这个人,不太聪明,但心里什么都知道。”
“在和我爸的这段感情里,她极少占上风,平常吵架了也总是先沉不住气去找他说话,给他买些好吃的,买一条他喜欢的领带,就这么过了十几年,她聪明地扮演着笨拙的角色,而我爸,也很爱护我妈这个不太聪明的小妻子。”
“不过后来,我妈还是彻底死心了,她看到有个女人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旁边还有个女孩儿,那个女孩儿叫他爸爸,只比我小两岁。”
“那一年我十八。”
光线穿过酒杯在男人的手上留下淡淡的光影,时傅依旧没有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