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细看我身上的衣袍,被人仔细掸去过灰尘,连最容易被雪沾湿的狐裘,上面每根毛发都干燥温软,呼吸间满是香囊的味道。看得出来,只有重大日子主人才会拿出来穿,再联系荆公子那副飞扬跋扈的模样,我说:“这应当是你家公子最喜欢的一套衣服。”
荆年毫不在乎地捡起一根掉落的松枝,点上火,递给我:“就是要他最喜欢的。”
火光舞动,衬得他面容俊美近妖。脖颈处新添的鞭痕很深,触目惊心,荆年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
我第一次见他笑,怔愣道:“你不怕他再用马鞭抽你吗?”
今天荆公子下手不轻,他的腿若是不好好医治,可能会跛。
荆年的笑容不减,只是眼里始终没半点笑意。
他复述了那句话:“马这畜牲不听话,得用鞭子抽。”
我不解,他已转头离去,“摔不死他。”
也许是对我是傻子这点深信不疑,荆年走出几步,还是回头嘱咐道:“我记得前面不远有个山洞,你进去躲一晚上,等明早天亮雪停了,你就下山去镇上吧。”
“后会有期。”他说。
我拿着火把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不由自主抚摸着颈上毫无响应的信号接收器,为了节能,电子编码【SWP-79】早已熄灭,合金表面泛着类似陶瓷却更为透亮的色泽,宛如玄玉做的纤细颈环。
怪不得荆年会认错。
他认错乃是情有可原,但是为何,现下我的心中也升起一丝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火焰燃烧松枝的响声提醒了我,若是能再找到点燃料,倒是可以发电,不至于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