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为什么?你都答应过我了。”
“怪你自己。”
他踱步靠近,身形已然高于我,避无可避,只能被他俯身嗅了好一阵。“你身上什么味道?苦死了。”
“可能是炼丹的缘故吧。”
平时炼制的丹药原料多为草药,味道清苦得很,相比之下,我偏爱重金属冶炼过程差不多,归属感更强,然而薛长老极少让我去采集矿石,遗憾。
“去洗了。”荆年命令道。
“我回去洗。”
喜欢玩主仆游戏也得有个度。
“你又犯傻了。”他示意我看窗外天色,此时早就过了宵禁,没了“鹊桥”,山峰间由结界阻断,我无法回去。
所以今晚不得不留宿这里了。
我将窗户合上,半途传入细微的猫叫,我定睛看去,原来角落里躲藏了一只受伤的幼猫,半只断箭露出胸口。
它只有手掌大小,毛色脏乱,痛得浑身发抖,应是在山野间流浪时,被哪个粗心的弟子放箭射中了,血糊住的眼睛可怜兮兮看着我,似是在求救。
因为常去炼丹房,我随身带了些止血的丹药,正想给它拔出断箭,却又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炸了毛的大猫,站在幼猫面前,对着我呲牙咧嘴。
野猫同样是很少出现在我工作场地的生物,相关数据缺失,我好奇道:“这是怎么了?它明明又没受伤。”
“它是幼猫的母亲。”荆年瞟了一眼,淡淡道。
“哦,原来是怕我伤害小猫,所以在保护它。”我默默记录:大多数雌性动物都具备的护崽天性,野猫也不例外。
荆年却笑得古怪,语速缓慢:“你也没说错,不过,有时候,母猫受到过大惊吓,会本能地为了自己的安全,杀死累赘的伤残小猫。”
“这……不会又是你编的吧?”我将信将疑,荆年会编故事这点,我早已见识过。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母猫走到小猫面前,温柔舔净它的毛发,小猫停止颤抖,在安抚中平静下来。
然而下一秒,母猫猝然咬住小猫的喉管,尖齿扎入皮肉,顿时血如泉涌,已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即将结束它短暂而卑微的生命。
荆年没再看,淡淡道:“故事就讲到这里吧,一会儿把死猫清理了。”
我从超出理解的震惊中回过神,拍打窗户发出巨响,本就神经质的母猫被惊得放下小猫跑远了。我连忙将小猫捡起,它还残余半口气,眼皮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