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入魔者的模样,为何与那天被刺激的徐锦如此相似?
苦心孤诣数十年、数百年的修行,是为了悟得大道,飞升成仙。但此时,这些东西都被生物最原始的本能“食”压制住,法器佩剑与破铜烂铁无异。
它们止不住肉体的饥饿。
血肉之欲刺激着人工智能的学习本能,我下意识往山林深处跑去,沼泽与树木的黑色轮廓在视野里变形融化,就像未干的沥青搅在一起,黏连住脑子里每块蚀刻电路板,回纹里倒灌进暗红色血液,内存数字像乱码一样跃动。拼出一条条错误的彩色指令,斑斓炫目。
我用力叩击大脑,将它们悉数删除,直到脑海里只剩下黑白的报错窗口。
腿软跪倒的瞬间,下意识以为自己筋疲力尽,但电量余额提示我,只是没电了。
我冷静下来,一个金属做的机器人,竟在血腥场面前做了逃兵。
实在对不起奋战一线的属玉师兄。
“别跑了,戚师弟,已经甩开他们了。”
想什么来什么,秦属玉疲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一身血衣,气息大喘。
“你好像受了惊吓,要不要歇会?”他掏出手绢递给我。
我甩甩脑袋,努力不去想那一排排沾着碎肉和体液的人齿。“我没事。”
他仍然一脸担忧,“这山林设了结界,传音术用不了,师尊嘱咐过我要照顾好师弟们,眼下突遭变故,不知荆师弟和柏师弟情况如何了。”
于是我们只得暂且搁置了找出口,转而去与荆年他们汇合。
这一寻,却是迟迟无果,反倒遇到了其他几个被围攻的参赛者。
尽管比赛仍未中断,但危急时刻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夜啼剑一声长吟,再次凌风出鞘,击退这些嗜血怪物。
秦属玉撑着剑,沉沉调息,清俊的脸上徒增落拓。其余人也是满脸疲惫,衣衫破烂,好在都神智清明。
但这并不意味着能化敌为友,脱了困,他们仍分外警惕,问道:“你们,已经遇到过那些怪物了?”
“是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约半个时辰前,我们经过了一个奇怪的岔路口,没有瘴气也没有邪祟,地上平白无故放着个黑色锦盒,和之前渡业宫宫主拿出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我立马反驳道:“锦盒明明放在会场上,几万双眼睛都看着呢,怎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