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干活的过程里,身旁多了个帮手。
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荆年,我想了想,问:“刚刚我们说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嗯。”
“全部?”
“没,从偃师开始。”
“那就好。”我放心地拍拍胸膛,“我力气很大的,不用你帮忙。”
荆年没答话,但不容置喙地帮我布置好了一切。
看着整齐罗列好的马车,我掏出手绢给荆年擦汗,嘴里郑重其事道:“不错不错,荆师弟,我代属玉师兄感谢你,希望你的热心肠能常驻。”
“师兄是在嘲讽我么?”荆年斜睨了我一眼,席地而坐,拍拍身旁的石阶。“听我说几句吧。”
我顺从地坐下。“话说在前头,我不擅长和人聊天。”
“你只需要听着。”
“哼,嫌我笨不让我说?”
“没有的事。”荆年摸了摸鼻子,语气不太自然。“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很傻,我不想被傻子说傻。”
“呵。”
我冷哼一声,但没掉头就走,因为想多看看他这充满瑕疵的小动作。
荆年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半天,才开场道:
“师兄,虽说你对我的过去已经了解得bā • jiǔ不离十,但每次都是阴差阳错,我还从没跟你主动提起。”
我不置可否,只怪荆年太凉薄,哪怕庙会那场恶意抹黑的傩戏把我气得义愤填膺,他也跟看笑话似的,白白浪费同情心。
吃一堑长一智,我没好气道:“就你最豁达,都看淡一切了,不必再跟我强调。”
“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也有个未解的困惑。”荆年挨着我坐近了些。“很小的时候,宫主就告诉我,我这样的人,从头到脚都留着肮脏罪恶的血,还没出生就害死了宣长老与其他无辜的百姓,实乃天地不容。何况我那个魔修父亲,至今都没找到半点踪迹,就像从不存在一样。”
“刚开始,我还会质问,就因为既非仙也非魔,天地如此浩荡,都容不下我这沧海一粟么?然后自然是遭了一顿毒打。”
“久而久之,我便不问了,因为答案无可非议,你看这世上,绝大部分东西都只有两极,而没有第三极。像昼与夜、黑与白,正与邪等等,不计其数的例子,尽管不知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