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齿间溢出,我无法通过解读唇语获取信息,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关于渡业宫的指令任务。
不感兴趣。
正欲挪开视线,却看到对面的柏霜无声睁开了眼,眼底一片疲惫,血丝像尘珠上的赤纹,就好像一直在死死注视着荆年,而方才的阖眼养神都是假象,眼皮只是堂皇的遮掩。
除去我,柏霜无疑是宗门里最常伴在荆年身边的人,也的确多次见到他们并肩而行,多年相处的信任已经形成本能。
荆年会在被困冰湖时第一个向柏霜求助,柏霜也会在荆年出言不逊扬言要夺取宫主地位时,并未选择告发他。
但我第一次注意到柏霜望向荆年的眼神。
虽然,眼神里并无多少深意,大多时候,只是作为聆听者和观察者投去的关注。
不对劲的,是频率。
太高了。
甚至可以追溯到荆年回忆里的幼时。
柏霜的注视,几乎成为了习惯。
但闭着双眼的荆年浑然不觉。
也是,他早就习惯了被形形sè • sè的目光注视,一定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两人之间的氛围过于安静和融洽,好像形成了稳定的双星系统,炽热燃烧的气态行星与它沉默且唯一的卫星。
我莫名感觉到了一丝被背叛的滋味,没有多想,采取了直接行动。
“荆年!”我象征性地敲了敲窗棂,荆年被粗鲁地打断了沉思,静静等待下文。
“我不会骑马,你能教教我么?”
“我并不精通骑术,但我认为,师兄姿势很标准,没看出来需要指教的地方。”
还是怪我的学习模仿能力太过强大了。
荆年也真是的,明明很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就冥顽不灵了呢?
“那你下来帮我牵着马。”我摸着柔顺的马鬃,违心道:“它不太听我的话。”
“那就换一匹。”或许是他们商讨的事情真的要紧,荆年油盐不进。“你是修士,既能御剑,没必要执着于无益之事。”
“可是……”
“难不成你还想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