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年打断语无伦次的我,冷声道:“师兄实在不想说就罢了,何必扯谎蒙我?”
不知为什么,明明我是被动做的梦,但面对荆年,却奇怪地生出一丝背叛的愧疚,只得低眉顺眼道:“对不起。”
“没必要道歉,我和师兄又不是道侣。”
“你们认识多久了?”
“没多久……”
“可我从未见到师兄身边出现过与我面容相似者,除非你们是旧识。”
“但我不记得他。”
“你撒谎!”
伴随着他的厉声呵斥,海风骤然急剧起来,几尺厚的铜铁城墙,爬上一道道狰狞裂痕,我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畏惧那双魔气与杀意交织的眼睛,支吾道:“你不要这样,我有点怕你。”
荆年没开口,承受了他怒意的墙体摇摇欲坠,终究是轰然倒地,沉闷的崩塌声里,他似乎叹了口气。
荆年看着满地铜铁废墟,在月色中泛着寒光。
半晌,他若无其事地轻笑道:“该道歉的是我,破坏了故人重逢,你刚刚,希望出现的是他才对吧?”
“不……关于他的事情我真的都忘了……真的……我说过的……你可以相信我……无论什么事都是……咳……咳……”
未经任何表情分析,我直觉,荆年的笑,很难过。甚至连我也被传染,只觉海风冷得刺骨,喉咙生涩发声困难,话语逐渐变成无意义的咳嗽,拢紧了衣服。
心有隔阂的人,哪怕只因不在同一场梦里,都会猜忌怀疑。
荆年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么?”
我重重点头,本打算又用临时权限来证明自己,但转念一想,还是发誓更有说服力。
“我发誓,如果我欺骗、背叛了你,就让我的机体彻底被销毁,不留下任何备份。”
第70章禁欲与复生
我无暇再应答,耳鸣声响得仿生颅骨都在震颤,警告我快打消自毁倾向。
我的系统果然无法理解发誓这一古老的交流形式。
人发誓是为了保证誓言里的东西不会应验,就像我保证不会背叛荆年,所以背叛的后果自然要说得越严重越好。
好不容易止住警报,荆年又追问道:“彻底销毁不留备份……又是什么意思?”
“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死亡。”
他眉头蹙得更紧,“也不必到这地步。”
“但是这样才足够消除你的疑虑对不对?”
“对不起。”荆年有些黯然,半晌,点头道,“我相信师兄。”
3号和我的关系就这么被搪塞了过去,虽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