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离闻言,眯着眼看了水时半晌,最后狠狠捏了他的小屁股,转身进了洞穴。他并不拿斧凿,而是双掌指尖伸出漆黑而坚硬如刃的兽爪。猛力拍去,墙面那样坚硬的红土石便“哗啦啦”的碎开。
水时叹为观止!紧忙进去将地上的兽皮与器具都收好,免的落灰,又披着一件极厚实的熊皮,冒着风雪,在外头的平地上去灶搭。
这风雪太大了,就连一向不落雪的狼巢,都积了好厚一层,向狼巢里侧望去,只有一潭幽静的温泉露于地面,还殷殷的蒸腾这缕缕白气,其余全都氤氲在漫天的狂雪中。
他能清晰的看到狼王之前跋涉的大爪印,从远处林子里的冰窟,一路到他这里,后又从此处延伸到狼王的巢穴。
巢穴里小狼们都依偎在母狼身边,眨着懵懂的大眼睛,静静看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
山林与草地间都安静极了,银丝丝的雪花折射着时不时从云层中透出的日光,变成了色彩纷呈的彩虹颜色,随后蓬蓬松松的落在山间与树梢。
看着这样的景色,水时深吸一口气,这是世间最洁净的处所,最原始而未曾受污的密地。空气凌冽而纯净,他掬起一捧雪,化在火炉上的汤锅中,烧开了,又吹凉抿了一口,很甘甜。
水时熬了一锅栗子粥,又烧了几个土豆与雏蛋,热乎乎的香气将对窝的幼崽吸引出来,他们不顾寒冷,都在小白狼的带领下,一窝蜂的钻出巢穴。
地上的雪太厚,几个小东西排成一排,由较为强壮的小白狼在前方开路,它猛的蹦起来,又一头扎进松软的雪中,整个狼都陷在里边,只能露出头上一撮呆毛。
水时站在炉灶边,看着小白狼就这样“吭哧吭哧”的朝他跑来,身后还跟了一串没在雪里,像地鼠一般潜行的兄弟姐妹。
它们就这样蛄蛹到水时眼前,甩了甩皮毛上的雪,冷风一吹,便都围在火炉旁眯着眼烤火,甚至其中一个还抬起了脚,要暖一暖被冻凉的粉红肉垫。
水时笑着加了把柴,又扯来一块宽大的羊毛,将这些小东西团团围住,既抵挡住冷风,又让它们面朝炉火,胎毛被橘黄色的炉火烤的暖融融。
符离还在开拓屋室,水时眼下也没什么好做,便围着熊皮蹲在原地,砸开一只巨大的烤蛋,用手掰成一块一块,挨个喂到这几张哼哼唧唧的小狼嘴里。它们吃完了,还要舔一舔水时带着蛋味的手指。
符离不像狼群,能多少吃些熟食,还很喜欢。他只吃生肉,水时便拿出狼王带来的冻羊腿,用刀切成块,又闷在温水里解了冻,才喊人出来吃饭。
“符离,歇会儿,来吃饭!”
符离一身土,出了洞口狠狠甩了甩,沉默的坐在灶边,将水时递过来融化又切好的羊肉,低头都吃了。
水时用热水拧了巾子给他擦脸,符离就也同那几个狼崽子一般,坐在地上,透着融融的火光,仰头看温柔的雌兽。水时擦着那副眉眼,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地上这人却得寸进尺的追上来要揉他。
水时却伸手支开,笑着说,“哈,我只亲擦干净的地方,你快走开!”
符离却听懂了,微微扯着嘴角,雄臂夹起这个胡乱勾搭人的小东西,飞快的跃入山梁中间那处瓦蓝的温泉中。
“噗通”一声,两人浑身都湿透,符离一头扎进泉水里,将自己冲了个干净,再出来,就喘着热气,浑身□□勃发的笼罩住水时。
水滴顺着不断剧烈起伏的健硕胸膛黏连滴落,一双金眸危险而凶性,他抓住眼前细嫩的小手,要叫这小雌兽看一看,如今自己浑身都是干净的……
狼巢下,那添了烈柴的炉火,熊熊热烈的烧成灰烬,只在中心处,微微留了一口气的热光,好叫它能苟延残喘的,迎接下一回剧烈的灼烧。
几只小狼吃饱,围着毛皮,又烤着炉火,好好地睡了一觉。等到火灭了,便被母狼王舔醒,先前被小白狼费力出来的通道,已经被大雪无痕迹的覆盖住了。于是这几个便跟在母亲的身后,踩着她巨大的脚印,连滚带爬的回到温暖的狼洞中,继续他们无忧无虑的顽皮生活。
于是,转日,“装修”的工程才完结,水时看着多开辟出的一间侧室,还有在墙壁上挖的很规整的壁橱与储物柜,很满意,皮肉之苦也算没有白受!
他分门别类的都收拾好,又将多余的兽皮有的当做地毯铺好,有的用木签订入墙面,这样巢穴中干净多了,也没有灰尘。
封山一般的大雪终于告一段落,符离带领着狼群下山而去,他们既要小心雪崩会带来的影响,又要巡守东山是否有他人侵入,外带,几天的停猎,他们需要新鲜的血肉与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