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昱站在他的身后：“裴朗，我送你回房间吧。”
顾裴朗点了点头，两人进了电梯，狭小封闭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吓到你了？”
苏瑾昱心脏倏地抽了抽，他知道，男人还是在意的。
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苏瑾昱推着人出了电梯，然后在走廊上停了下来。
他将轮椅转了一个方向，然后在男人面前蹲了下来。
顾裴朗垂眸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像是带着一张无悲无喜的面具。
苏瑾昱抬手揭开那仿佛从未被拿下过的毯子，露出了下面黑色的西装裤。
裤管被膝盖顶出一个弧度，在明亮的灯光下有些突兀。
苏瑾昱低头，在男人微微瞪大的眼睛里轻轻吻在了那坚硬硌人的骨头上。
明明没有一点知觉，顾裴朗却仿佛感受到了对方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蓦然一紧。
“没有被吓到。”苏瑾昱声音沙哑，他仰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他说：“裴朗，我心疼。”
他可以把满腔的爱给男人，也可以将对方想要的一切都送到对方跟前，可是唯独给不了他一副健全的身体。
“我不怕的……真的……”苏瑾昱看着男人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的指尖，抬手覆了上去，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他不怕。
顾裴朗听着他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眼底的波澜几经起伏，而后重归于寂。
“阿昱，”他开口唤他，声音带着褪去伪装后的脆弱，“跟着我，你就只能一辈子有一个走不了路的老攻了。”所以，你真的想好了吗？
“一辈子怎么够？”苏瑾昱看着他，似哭似笑，他说：“我要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一直和裴朗在一起，走不了路又怎么样，等到七老八十了，我们都走不了，到时候我还要你教我怎么学坐轮椅，咱俩谁也不笑话谁。”
七老八十……
顾裴朗眨了眨眼睛，而后低低笑出了声。
“好啊，到时候我教你。”如果那个时候你还在的话。
苏瑾昱笑着点头：“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苏瑾昱仰头看着男人上扬的唇角，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裴朗，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