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躬身应是,转身离去。
赫连衡靠在玄鹤宫的门上,啧啧有声:“前朝大家房时杰的画,上面还盖了先帝的印章。这画拿出去可是有价无市,你就这么给了啊?”
“我不懂画。”赫连笙漫不经心地道,“放在我手里也是浪费。”
独孤雅不善琴棋书画,赫连笙随了她,与风雅二字根本不沾边。
他是听了人说,顾渊最喜房时杰的画,才从库房里翻出了这幅。
……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把握,顾渊会收下。
世人如何说他,他其实并不在意,左右唾沫星子溅不到他身上。
但是,他在意顾渊。
这些日子,无论他怎么变着法儿地给顾渊送东西,对方都只是淡淡的一句“多谢殿下,您的好意臣心领了。东西还请收回去吧。”
有一次,他恼了,直接吩咐送东西的太监把东西搁了就走。
第二日,顾府的人就来准时敲他的门。
他不收,那小孩儿就在门口哭,哭得他不胜其烦,差点把人拎过来打一顿。
他不明白,当年独孤雅就跟老头儿见了第一面,两人就能私定终身。
怎么轮到他了,他喜欢的人却这么油盐不进。
就因为他是个男子?
越想越烦,他揉了揉太阳穴,琢磨着干脆强上了算了,耳边却突然听到了宫人的禀报:
“殿下,四殿下来了。”
*
赫连瑾是为了不久之后北殷使臣入京一事来的。
因此,尽管赫连笙十分想将他赶出去,但还是让人进了门。
赫连衡有事先行离开,屋中寂静,侍女上了茶便躬身退出。
茶香袅袅,端方优雅的人低头呷了一口,轻笑着赞了一声:
“好茶。”
“是吗?”
“这茶是四哥之前送我的生辰礼。”赫连笙漫不经心地道,“若是四哥喜欢,带回去便是。”
空气中有一刹的寂静。
片刻后,赫连瑾面不改色地道:“原是如此么?”
他又尝了一口,笑道,“确实。”
“南樟产的绿茶。”他轻轻放下茶杯,“刚刚居然没有尝出来,七弟有心了。”
赫连笙对他笑了一笑,十分纯良无辜。
“四哥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赫连瑾道,“此次父皇让我协助礼部接待北殷使臣等一干事务。我想着,贵妃娘娘是北殷族人,七弟或许对北殷风土人情更为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