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业潭俯身行礼。
然后,他犹豫了一瞬,先给对方塞了一点银子。
传旨太监眼眸一动,将银子塞入袖中,然后对着顾业潭绽开了一个笑容:
“顾大人是有什么要问的么?”
顾业潭停顿了一下,轻声道:“不知圣上对毓王殿下……”
相较于宫内被褫夺封号的兰贵妃,毓王只是被轻飘飘地下了个禁足令,便再无了声响。
毓王不怎么参政,也没有实职,朝野上下最多在心里嘀咕,并未有人多言。
太监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笑了:“顾大人可真是爱子心切。”
他顿了顿,顾业潭会意,凑近了些。
“圣上这两日并未提及毓王,不知是忘了还是……咱家也不好揣摩圣意。”太监轻声道,“只是就连那位……圣上先前那么宠着,也是说软禁便软禁,这一回,圣上是铁了心要借机敲打北殷那边儿,许是未曾腾出手。”
“顾大人是国之重臣,先前……圣上想必心有愧疚。若是寻个合适的时机,顾大人心中所想,未必不能成。”
顾业潭闻言,心中方才安定了不少。
“多谢公公。”
“顾大人客气。”传旨太监笑意盈盈,“顾府的二位公子皆是人中龙凤,他日在朝中,还要仰仗大人和二位公子。”
说罢,他微微福身,随即离开。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一旁的乌兰娴看向顾业潭,神情有些犹豫。
“老爷。”她轻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当初毓王殿下要与渊儿结亲的时候,也没问过顾家一句好不好。”顾业潭平静地道,“若是能借此机会解了两人的婚约,并不算太晚。我择日就进宫。”
他看向乌兰娴,嘱咐道:“你最近也帮着相看一下,若是有合适的名门闺秀,多留意一下。”
乌兰娴迟疑了片刻,还是应下了。
心头最大的隐患即将解决,顾业潭也算松了一口气。
“对了。”他想起了什么,“渊儿呢?这两天没见他。”
乌兰娴摇了摇头。
顾业潭一怔,随即,皱起了眉。
*
赫连笙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几近傍晚。
日头已经落了山,自车窗边能看到天边隐约的晚霞。他坐在床上,平静地看了一会儿,房门就被轻轻地推了一下。
顾渊逆着光进来,看到他醒了,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