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少爷在后院,在……您快去看看吧!”
顾业潭眼眸锐利,一把把他拎了起来,沉声道:“少爷怎么了,说清楚。”
小厮年纪不大,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就是,就是黎少爷和少爷……”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顾业潭听得心烦,索性甩开他,大步走向后院。
一直到了后院,他看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乌兰娴。
对方看到他,温婉秀丽的面容上也闪过了一丝无措,迎上来,低声地跟他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顾业潭沉着脸听着,越听眼中震惊越甚,最后甩袖,怒气冲冲地开了口:“荒唐!”。
“行舟呢?”他沉声道,“有没有事?”
“刚刚大夫来过了。”乌兰娴轻声道,“身子应当是没什么大碍。”
“但……”她犹豫了一瞬,“怕是心里不太好受。”
顾业潭一怔,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抿紧了唇。
“毓王殿下在的时候,渊儿就因为亭月的事,一直心怀芥蒂。”乌兰娴动了动唇,想起了那个会笑意吟吟叫她娘亲的少年,语声也顿了几分,她轻声道,“北殷一事,殿下原本就……还是渊儿亲手促成的此事,我怕渊儿心里……”
顾业潭也沉默了一瞬。
少顷,他思忖着开了口:“北殷一事,是为了梁楚。渊儿愿意,也是想到了梁楚和北殷两地的百姓。并不算他的错。”
“只是于私……若当时亭月一事,真是阿黎所为,那确是冤枉了殿下。”
自己的孩子,他最是了解。
眼下,新帝初立,赫连笙身死,表面看上去,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但若真相是如此,那么顾渊心中的那道坎,怕是这辈子都跨不过去了。
他心中有了些许烦乱,只是眼下,显然不是应当想这些后续事情的时候。
他定了定神,问乌兰娴:“行舟呢?”
“和阿黎在屋子里。”乌兰娴轻声道,“说是要问清楚,不让进。”
顾业潭怔了一怔,抬起眼,看到了面前紧闭的屋门。
*
屋内,惨白的月光自半敞的窗户外溜进屋内,与摇摇欲坠的烛火一起,勾勒出地上影绰而模糊的影子。
柳黎跌坐在地上,脸上是清晰的一个掌印,火辣辣的。
长发遮住了他一半的面容。
这一巴掌带着十足的力道,他被打得微微喘着气,脸上却扬起了昳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