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羊效应。”凌溯咳了一声,重新解释,“弱者向更弱者挥刀。面对高压时,人们习惯于把问题转移给群体里最软弱的人,用来逃避问题本身。”
绝大多数情况下,霸凌者都不是真正的强权方。
他们是加害者,但绝非不可撼动,他们只是一群从众、盲目、欺软怕硬、挥刀向更弱者的乌合之众。
“如果我没猜错,噩梦的循环就是这样开始的。”
到现在为止,庄迭的思路终于完整地连到了一起。
“被拉进梦里的人,都会像我们一样,被怪物追到同一个地方。”
“只要看到盥洗室的镜子,认知就会受到梦境中潜意识的侵入和干扰,看到穿着校服的自己,最后把自己当成镜子里的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认知被影响到一定程度,再看那团怪物的时候,看到的会是人。”
“在这种时候,出现了两种分支选择躲进第七个隔间再也不出来,或者出去向对方求饶,乞求成为他们的一员。”
“前者早晚会和整个盥洗室一起被吞噬,后者会被同化,成为持刀的屠夫,这个过程会一直循环。”
庄迭走到那面破碎的镜子前:“所以,我们现在一个人都找不到了。”
这些话里包含的意思太复杂,宋淮民反应了半晌,忽然醒悟,背后刷地冒出冷汗。
“你是说……”宋淮民蹙紧眉,悚然问,“那些被拉进梦里的人,我们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他们要么成了怪物的一部分,要么变成了那个黑色的影子?!”
庄迭看向站在一旁的凌溯:“在梦里变成这样,现实里会有什么后果?”
凌溯没有立刻回答,沉吟片刻:“这里毕竟不是现实,除了昏睡以外,理论上不会对身体造成其他影响。在梦中受伤会导致精神倦怠、疲惫、可能出现可逆性的短期失忆,都可以恢复……及时解开梦境就不会有问题。”
“那还不快点?”宋淮民快步朝外走,“我记得”
他停在盥洗室门口,脸色变了变。
……外面的一切都消失了。
这样描述或许不太确切,更加恰当的说法,是公寓仿佛忽然消失了,门外的一切都被浓稠得仿佛化不开的血雾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这间盥洗室,居然像是dú • lì出来,就这样突兀地漂浮在了这团血色的浓雾里一样。
门开着,外面暂时没发现怪物,路线也大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