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催眠师又下意识环视了一圈,挠了挠头:“只不过酒馆里有过这个人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柜台里就只有老板一个吧?”
“没有就对了。”Z1忽然道,“那就说明,我们现在就在他的记忆里。”
催眠师愣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就像监控摄像头永远拍不到自己?”
Z1点了下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酒馆的每个细节都被还原得这样清晰,因为这是梦主最熟悉的地方。他没有出海的资格,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待在这间酒馆里……”
催眠师很快跟上了思路:“港口也一样,他总是跑出去看那些浮桥和船坞,看运货的船。”
这些场景,因为日复一日的观察,已经深刻地印在了梦主的记忆中。
“这不是有希望吗?已经推出第一步了。”
催眠师颇受鼓励,拉着Z1强行击了个掌,扶着柜台道:“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们觉不觉得我们现在稍微有点晃?”
翻阅完那两页日记,催眠师就觉得脚下稍微有点摇晃,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就没多在意。
可现在,就连煤气灯的光影都已经开始在墙上不断跳动,几人的影子也在持续变化,几乎像是站在了一艘不停摇晃的船上……
与此同时,一种突兀袭来的、仿佛能将人吞没的强烈情绪,也在瞬间充斥了整个梦域。
由于濒死梦域类似浮冰的封闭特性,这些冻结在梦中的情绪并没有变成黑影。
它们不知冻结了多久,在这一刻才骤然解冻消融,迅速漫涌过了梦域中的每个场景。
煤气灯“啪”地一声碎裂。
整个酒馆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雷鸣电闪中,窗外的暴风雨依旧在肆虐咆哮。
催眠师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忽然晃了晃,扶住额头。
“小心!”Z1飞快扶住他,扔掉碎布条,打开后台的精神增益面板。
这种纯粹源于情绪的冲击力还要在认知侵入之上,如果没有“茧”提供的防护,普通人会瞬间被淹没在梦中情绪的浪潮里。
“集中精神,记住自己是谁!”
Z1张开护罩:“千万不要忘了这一点,不然会被梦主的意识同化的!”
他的护罩容不下四个人,这时候却也顾不上太多,只能尽全力向其中灌注着精神力。
Z1已经做好了把护罩让给他们三人的准备,抬头急道:“凌队,庄先生,快”
他愣了下,有些错愕地停住话头。
和Z1预料中的情况不同,柜台后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煤油灯碎裂的同时,庄迭的掌心忽然跳跃起了一簇小火苗,一小团暖洋洋的亮芒重新照亮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