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闭上眼睛,他抵上艾克特的额头:“你说过这是个不错的名字吧?要是能选的话,你喜欢这个姓氏。”
“以后……这个名字就是你的了。”
“我会让老爹他们开船出海,告诉他们绝对不能接近码头,而我会一直守在这里,替他们看着家。”
“海盗船会在傍晚日落的最后五分钟里挂上骷髅旗。如果你看见了,就在天黑之后,在酒馆的房顶放上一盏灯这是老爹跟我的暗号,每次出海,我们都是这么干的。”
“这样他们就不会察觉到问题。万一许多年以后有人发现了,你就说我耐不住寂寞,跟着几个骗子去环游世界,过上等人的好日子去了。”
“有张画,我原本是拜托那个烟草商转交给你的,但没想到你没赶上船……以后你有机会再遇到他,记得朝他要吧。”
“你是我遇到最好的人,最善良、正直、聪明、可爱的骗子,如果可能的话,我会一直在冥河的彼岸等着你。”
伊文低声说着,他的身体也在控制不住地战栗,冰冷的指尖握住艾克特颓软的手指。
在yǐ • mí的作用下,被他残忍地永远抛弃在原地的艾克特,此刻已经无力地陷入了浅昏迷之中。
伊文从他手中拿过那个手提箱,检查过里面的夜礼服和易容的道具。
那些人要抓的是一个年轻的骗子。
没人知道这个骗子现在又叫什么名字、打扮成了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哪一张脸和哪个身份才是真的……只要是一个年轻的、还没长大的骗子就行了。
……
庄迭停下整理。
像是拼图一样,那条被想方设法扭曲、粉碎、隐藏的真实轨迹,已经被逐步剖离并重新对接,逐渐露出了冰冷狰狞的原貌。
“怎么了?”催眠师低声问道,“找不到下一段了吗?”
庄迭摇了摇头,放下手术刀。
这片梦域中的意识已经失去了一切活力,不再反抗和挣扎,接下来的画面就在离他不远的雨线里。
……
艾克特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冲出了酒馆。
海盗们已经驾船离开了,那些赏金猎人和巡警也同样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准备明天再来收拾残局。
冰冷的月光刺在他的皮肤上,他摘下兜帽,发现自己被易容成了伊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