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身影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隔间外。
凌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在‘梦茧’里是没有睡眠的,只能一直这样等到天亮。”
严会长走到床边:“你知道的,我可以修改你的体感,让这段时间在你的感觉中变得无限长……”
“除非我愿意放弃一切,重新变成你最满意的工具?”
凌溯打了个哈欠:“老师,我暂时还不太清楚你打算做什么,但我已经退休了,你再找别的人吧。”
“你是最合适的,严巡没有你的天赋。”严会长看着他,“你以前明明很配合我给你制定的计划。”
凌溯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是睡着了。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个老师更适合熬鹰。那道身影一直站在床边,时而变成那个因为他而遇难的年轻拓荒者,时而变成满脸错愕难以置信的宋淮民,时而变成某个模糊着面目的人,对他投以满怀敌意的冰冷凝视……
严会长的意识波动消失了,他要在这里陪着自己的心理阴影躺到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挂钟秒针才终于“咔哒”一声,摇摇晃晃走过了一个小格。
一秒钟。
凌溯有点头痛地又叹了口气。
他选择冒险进入这颗梦茧,一是为了还个人情,把困在里面的催眠师和严巡弄出去,二是为了摸索出正确的破茧方法,提前为自己某一天可能出现的失控做准备。
凌溯对自己非常满意他从来没有妄自菲薄的毛病,也毫不怀疑自己的天赋,老师会选中他,就是因为他比严巡或者是别的任何什么人都强。
只不过,就是因为被选中,所以对方曾经在自己身上进行的那些疯狂尝试,也一样不落地都对他做过。
凌溯其实也有点拿不准自己将来会不会疯掉……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万一将来他也弄出这样一颗梦茧,根据这一次摸索出的经验,就能及时下手,干净利落地自我了结。
凌溯闭上眼睛。
他不打算放任自己想这些,正准备给自己找点有关小卷毛的记忆循环播放一段,却忽然隐约察觉出了些不对劲。
藏在被子里、牢牢束缚着他的力道悄悄伸出手,一点一点,把他不着痕迹地一块儿拖了进去。
凌溯愣怔了片刻,视线逐渐适应了更加安静的黑暗,忽而瞪圆了眼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