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又因为是两个人一块儿藏在被子里,即使再轻也不难听得清楚。
凌溯拢着庄迭的脸,在他指尖的耳廓立刻红通通地烫起来。
庄迭似乎非常喜欢这句话,小卷毛精精神神地一晃,力道十足地撞进他怀里。
凌溯被撞得险些就掉下了床,彻底对庄迭的身体状况放下了心。
或许这一道被彻底抚平的隐忧,的确是某根轻飘飘的稻草这根稻草被扔在一架名叫“这么完美的生活到底是不是我的”的马车上……然后那架马车就干脆利落地一路翻进了看不见的山涧深处,被激流瞬间冲得无影无踪。
再没什么东西能捆住他了。
凌溯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去呵了下小卷毛的痒。
庄迭被这种奇异的酥痒感震惊了,他立刻打了个滚撑起身,有样学样地找准了凌溯肋间的软肉,摩拳擦掌伸出手呵回去。
凌溯握住那两只手,又被那些小羊毛卷在颈间蹭着,笑得停都停不下来。
他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沉进能把人溺昏过去的舒适里,一边躲着学什么都飞快的小卷毛的报复行动,一边飞快地轻轻亲着他最喜欢的人。那些吻没了之前仔细定位好的路线,它们胡乱落在庄迭的鬓角、鼻尖、脸颊和唇畔。
庄迭用不着小本子也能清晰地记住他的行径,一个不落地还回来,又忽然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下,不甘示弱地把他的耳朵也弄得滚烫。
他们两个毫无章法地乱闹了一通,实在热到不行,同时掀开被子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
庄迭的额头沁着一层薄汗,气色好得不得了,这让他的眼睛显得更亮,抿着嘴角盯着凌溯看。
凌溯的半边肩膀被小卷毛枕着,他也同样侧躺在床上,指尖探进那些柔软的卷发里,轻轻摩挲着。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又或者说不定有几个世纪那么久,他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舒舒服服团在一块儿,什么也不做。
那点懒洋洋的困劲儿像是温暖的潮水,柔和地漫过意识的边界。
“……队长。”
就在眼皮几乎要彻底坠沉下去那一刻,庄迭忽然想起件非常重要的大事,瞬间从睡意里清醒过来:“我们睡了一个星期,电影还在上映吗?”
凌溯被小卷毛严肃地问住了,愣了几秒钟,豁然坐起:“对啊……”
庄迭已经摸出手机,按亮屏幕飞快戳了几下:“今天是最后一天,这部电影的票房不太好,接下去就没有排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