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塘在心里忍不住笑。
果然啊,只要一用这招,那个醋王不可能再忍得住。
想了想,俞塘倒是也并不打算现在就暴露自己也重生了。
便故意装作不认识南云,虚弱地笑了笑,由小寒扶着起身,说道:“这雾莲山地形确实复杂,外地人来此迷路是常事,既是如此,南云兄弟你载我们一程,我们给你指路,一起出去,你看可行?”
“当然可行。”南云赶紧答应下来。
马车内的楚将离目不能视,却能听到俞塘的话。
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近的地方听到俞塘的声音。
覆眼的布条浸了些水汽,颜色变深。
楚将离喉结滚动,咽下哽咽和想要呼喊那人名字的冲动,在听到俞塘等人进来的声音时,便戴上了斗笠,穿着一身布衣蜷缩在角落,默不作声。
“少爷,小心一点儿。”俞七把俞塘扶到座位上坐下。
小寒顺势坐到楚将离那一边,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头戴斗笠的楚将离,说:“这马车内本就没什么光亮,阁下为何还要用斗笠遮面?”
马车行驶,楚将离用内力改变声音,令嗓音变得沙哑难听:“因为在下生的很丑,怕吓着三位。”
一听这话,小寒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道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俞塘眯起眼睛看楚将离,心说他要是丑,那这天底下的其他人都不敢说自己美了。
“这天下本就不存在什么美丑之分,一切皆是说的人多了,才有了这可笑的区分。”
柔和的目光落在楚将离的斗笠上,俞塘说:“方才我听闻南云兄弟说,他是带小叔去三水镇看病,您想必就是他的小叔吧?在下略通医术,若是阁下不嫌弃,可否让我替你把一把脉,了解一下病情?”
楚将离听到这话,身体微僵,他开始懊悔刚才叫南云编理由的时候,将他说成了有病之人。
俞塘素来善良,面对他,又怎么会置之不理?
可是他又明白,他肯定不能让对方帮他把脉,不然必定会暴露他并无疾病。
所以,便赶紧不着痕迹地往车厢角落缩了缩,拒绝道:“还是算了吧,咱们不过萍水相逢,还是不劳烦你了。”
“等到了三水镇自有大夫替我诊治。”
俞塘听到这话,眉头轻蹙,声音染着遗憾和难过:“哎,看来阁下并不信任我。”
楚将离听到他叹气,几乎能够想象到对方失落的模样。
毕竟以前那幅由画师画的俞塘的画像,他早已牢记在心中,纵然重生后,再次失去了光明,但在这无尽黑暗中,他日日都会凭借那些记忆,勾勒出那英俊温柔的男人与他相处时的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