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林间,揉碎的霞光为全世界镀了层光边。回巢的倦鸟dú • lì枝头,暮色由浅入深,将天与地全部拉入混沌。
明明是一张静态的风景画,寒霜霁却看见日月更替,明暗交错,万物生生不息。
对于画作,他录制《华夏千年纪》画主题时,曾经拜访过艺术大家,算是略懂皮毛。
以寒霜霁的眼光来看,这副学生作品无论技巧、构图、意境,皆为上乘,能看出绘画者的天赋与勤奋。
“好看。”寒霜霁轻声呢喃。
“有了。”蔺渊来到他身后,松了一口气,“找到我的画了。”
总算没有让男朋友白跑一趟。
“在哪?”寒霜霁再次检查画作署名,确实没有找到蔺渊两个字。
“你没看到吗?”蔺渊指指日落图右下角,“在这里。”
寒霜霁眯起眼睛,仔仔细细观察,总算看见深色树干的裂纹里,用近乎同颜色的油墨,写下三个难以分辨的篆体字:
蔺羡君
藏得这么严实,而且只提了字,难怪寒霜霁第一眼没认出来。
寒霜霁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签名字?”
“大概,受了我姥爷的影响吧。”
蔺渊的姥爷出身书香门第,擅长笔墨字画。他每次创作的左右,只有满意才会写下名和字,还要盖上印章。
至于练笔之作,只肯提字,从不署名。
蔺渊学习画画到现在,自认为没有能拿出手的作品。所以他笔下所有的画,全部没有自己名字。
后来出道成为明星,蔺渊没有对外公布自己的字。以免有人因为蔺渊的明星光环,高价收购蔺羡君的拙作。
“你对自己要求真高。”寒霜霁认认真真审视蔺渊的画,给予高度评价,“我觉得很好看。”
“论技巧方面,或许它过关了。”蔺渊隔着玻璃窗,抚摸自己的画,“但是,我笔下所有的画,都缺少重要的东西。”
“什么?”
“故事。”蔺渊说,“我初学画画时,姥爷说过:如果画家只是把眼前看到的事物,挪到画纸上,那为什么不用照相机呢?”
“画家要把故事留下,再讲给看画的人,让他们感受到画面背后的喜怒哀乐。”蔺渊说话时,语气格外平静,“我做不到,我没有故事可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