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沈辞舟莫名其妙,“钱很要紧么?明明你更过分的事都做了都没道歉,现在为了这个道歉?”
“钱怎么不要紧?”季临戈突然惆怅,“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你也养一群彪形大汉就知道了,一顿都能吃穷你,一个星际通用币我都要掰两半花,谁敢惦记我的小金库,我能把他剁碎了喂狗……”
沈辞舟不明白,忍不住打断他,“我为什么要养大汉?而且收支不平衡,甚至入不敷出的话,你该喂狗的是吃白饭的大汉……”
季临戈:“……”
他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妈的,真有道理啊……”
地铁报站,沈辞舟把耳机盒塞回背包里,恍然发觉又聊了一路。
“想那么多没用,你也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搬砖还我钱吧。”沈辞舟坏心眼的说。
其实他的收入不止补课和餐厅兼职,他在某小商品集散地区有两个小工厂,规模不大,有靠谱的合伙人在打理,每月拿分成。
这就有点铜臭味了,很不符合他小白花的人设,所以就算钱够花,沈辞舟还是被系统逼着打工了。
有些人表面是勤工俭学的落魄小少爷,背地里却是个五根手指戴满金戒指的小暴发户。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季临戈。
就让季临戈觉得他是个缺钱的小可怜,继续满怀歉意吧。
……
熊孩子小名小玉,是个很皮的小姑娘,其实叫她熊孩子有些过了,这小丫头伶俐活泼,就是在不想学琴时爱耍各种小手段,闹走了几位兼职的音乐系学生。
其中有位是沈辞舟的学长,他把这份兼职介绍给了沈辞舟。
教了两节课,小玉很配合,没别的原因,因为小朋友年纪小小,却已经是个资深颜狗了,见了沈辞舟,回头就把自己笔盒里的小爱豆贴纸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还把社交软件的签名改成了:见过来自深海的风,谁还稀罕空调吹出来的人造风?
沈辞舟很想提醒这小丫头,深海的风估计又腥又咸,他其实还是稀罕空调制冷。
不过这两天被深海风吹得晕头转向的小玉似乎清醒了点,对颜值的热情消退,又开始厌学,沈辞舟到了小玉家,按门铃却没人给开门,打电话给小玉的家长,家长看了监控发现家里没人。
小玉妈妈急坏了,在家人的群里一问,才知道小玉跑到她奶奶家去了。
她妈妈小心翼翼的询问,沈辞舟能不能去接一下小玉,两个小区离得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她觉得小玉年纪太小,无论是独自步行还是打车回来,都不太安全。
“能自己去,当然能自己回来。”季临戈冷哼一声,“这不是你的工作范围吧?”
沈辞舟刚想点头,季临戈又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沈辞舟:“……”
事实证明,小玉妈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十分钟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恰恰穿过新老城区交汇的地界,N城新区繁华如璀璨明珠,尚未完全改造完毕的老城区却是孕育明珠的老蚌壳,附着着淤泥和沙土,不仅不够体面,还偶尔有杂鱼出没,把水搅得更浑几分。
这边的景观树还没栽种,阳光肆意倾泻,一路没遮没挡,沈辞舟有点后悔刚才一时心软,给自己找了麻烦。
“少爷,你走几步还能晒晕?”季临戈紧张起来,“你行不行?要不放我出来?”
按季临戈所想,这小兔子刷个碗都敢支使他,大概是个不愿意吃苦的,可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哪句戳中了小兔子的敏感神经,这兔子耳朵一竖,嘴巴一抿,直接变异成了小毛驴,倔强的越走越快了。
沈辞舟额发都有些潮了,瓷白的一张脸透出淡淡的粉,鼻尖上沁着细碎的汗珠,偏偏他长得清俊,如朗夜明月,全身仿佛罩着一层清寒飘渺的光晕,让人一眼看过来就觉得清爽,压下了盛夏的燥意。
他走到巷子口,站在那一点树荫下轻轻呼出一口气,有几分孩子气的勾了下唇,带着点点小得意。
“我身体没有那么差。”
季临戈内心呵呵,很想问问他这小冤种宿主是不是肾虚。
还不等他嘴贱,沈辞舟已经抬腿转过的很有年代感的墙角,目光和小巷里一群蹲着抽烟的小青年撞上。
这一群人脑袋颜色“青黄不接”,胳膊上的纹身倒是姹紫嫣红,就这么蹲在一家烧烤店门口,和干干净净的沈辞舟一比,各个丰富的堪比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