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位拥有院士称号的华国科研界泰斗级人物。
丁祁的脚步减缓。
他在高行路身后半步的位置站定,犹豫片刻,还是小声问道:“老师,要纸吗?”
“……不用,我没哭。”
老人固执地吸了吸鼻子,像个小孩儿似的,红着眼睛道。
丁祁于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我的老师,”片刻的寂静后,高行路主动开口了,“这辈子,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刚结婚两天就去戈壁滩出差,那么恶劣的环境,他一呆就是十几年。好不容易退休返聘了,身体又垮了,就算这样还是在病床上每天坚持写论文,带学生,手把手指导我们这些国家的下一代。”
“老师还活着的时候,因为保密协定,没人知道他的贡献。直到死后第五年,他的事迹才被国家公开……这座雕塑,也是在那个时候建成的。”
高行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看着老师的塑像,露出一个欣慰中混合着激动的笑容:“老师,你看到了吗?我都这把年纪啦,比您去世的时候还要大两岁。本以为我也看不到这一天的到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他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旁边的丁祁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也有些酸酸的。
身为学生,他当然知道高行路为了研究付出多少。
无数次的实验失败,厚达几人高的演算稿,就连年轻人也吃不消的连续熬夜工作和科研压力,他一干就是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