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苼深深看了一眼王拓,没再多言。
不愿吃肉,不愿化形……
她明白,百年疯狂的记忆仍然存留于王拓识海深处,影响没那么容易祛除,再多的言语安慰都是无用功。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黑猫趴窝的画作很快出炉,向苼吸取教训,拂袖蒸干墨迹,随后从储物戒摸出一点材料,将其装裱起来,才挂上墙。
王拓张牙舞爪地抓了两下画框,疼得龇牙咧嘴:「用地心岩做画框,真亏你想得出来!」
「都是大哥教得好。」
向苼言罢,抬眸便见一个亭亭玉立的
姑娘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
她欣慰一笑:「凤凤,三年不见,你都是大姑娘了。」
「姨姨……」
凤凤嘴巴一瘪,还是沿用了儿时的称呼,二话不说跑过来抱住向苼,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在她的认知中,一切,都是从苼姨到来开始的。
苼姨来了之后,爹爹就变好了,她也不用再去陆婶家,不用洗衣做饭,还吃到很多很多以前没吃过的好东西。
寄养在字坊的那段日子,是她幼年最快乐的时光。
苼姨的意义,对她而言,非比寻常。
「都是大姑娘了,哭着多难看。」向苼轻声安慰,语调柔和似水。
若让经历过地阴界决战的修士们看到这一幕,怕是都不会相信,在地底大杀四方,满手血腥的狠人,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凤凤很快擦干眼泪,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姨姨,我就是太高兴了,你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信,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向苼说着,看了一眼王拓,「你王叔还在这里,我怎会不回呢?」
凤凤这才看到王拓就躺在后面猫窝里,顿时惊喜出声:「王叔!」
她张开双手跑过去,吓得王拓立马跳走。
凤凤见状一脸失望,「姨姨,王叔也太认生了。你走后它就躲到酒馆里,时常见不到它。
罗叔也说一次都没摸到过王叔,老伤心了。」
此话一出,坐在隔壁柜台后的罗海顿时两脚一软,差点摔个大马趴。
他慢吞吞爬起来,神情有些悲愤。
傻丫头,平日里也没少给你零嘴吃,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等了片刻,见隔壁没什么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对着空气恭敬抱拳:「虎前辈宽宏大量,晚辈倍感钦佩。」
王拓跳到房梁上,弹了弹耳朵,权当做没听到罗海的话,眯眼睡觉,下方的谈话还在继续。
「姨姨,爹爹送我去上私塾了……」
「我现在也认得不少字,以后可以给姨姨帮忙。」
「今天爹爹又被王婶骂了,可是上私塾要花不少钱,爹爹也没余钱请帮工……」
「爹爹欠医馆爷爷的钱还没还清……」
少女叽叽喳喳地说着,直到陈铁匠找来,才惊觉天色已晚,连忙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