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思,怎么样,这几天感觉有好一点吗?”
沈长思原本以为来人是裴慕之,但这声音,显然不是那姓裴的。
也不知这人捧的什么花,花瓣块头这般小,一点也不大气,颜色也不艳丽,既没有牡丹的天香国色,也不若山茶的优雅端庄,花朵小而颜色过素,很是有些寒酸。
沈长思挑剔完花束,他的视线顺着花束漫不经心地向上移,勉强落在捧花之人的脸上。薄唇,嘴儿太小。鼻子挺俏,山根却是偏短,脸颊削瘦,整体五官便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唯有一双眼睛,勉强称得上是好看,就是这眼尾微微下垂,就显得有点苦相,很是美中不足。
总之,来人的长相乍一看尚可,细看便又觉得五官哪里都少了点意思,多看一眼,都嫌寡味。
沈长思既然嫌来人长相多看几眼都嫌寡味,自然就不会勉强他自己再瞧上第二眼。
因此,在看清楚来人长相后,他便懒懒地移开了视线。
“长思,怎,怎么了?”
钟麟脸上的笑容微僵。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他总觉得方才长思看他的眼神,似乎,似乎有那么几分瞧不上他,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多余的错觉。
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跟长思从小就认识,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这位好友有多“亲和近人”了,就连在沈家帮佣的佣人,长思待他们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更不要说是对他了。
…
长思,长思。
沈长思心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大恒,他好不容易才夺回的皇位这会儿也不知是便宜了谁。而他怕是得顶着这位沈公子的壳子继续这般赖活着。从前只有父皇跟母后才能敢称呼的名讳,就连阿元,都是得了他的特允,方偶尔在私底下唤他长思,还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才敢直呼他的名讳,如今却是任何人皆对他直呼名讳。
沈长思心里头恼火,倘若不是这个朝代,号称甚法治社会,不能将人随意拉去砍头,亦不能对他人私自用刑,关键是,他此时也没有可用之人,就凭此人直呼他的名讳,轻则施以杖刑,重则直接斩其首!
沈长思满肚子憋闷无处发泄,脸色自然也就不大好看。
钟麟将手中的花束,轻轻地放在沈长思的床头柜上,他轻咬了下唇,面色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长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