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也就是说,你对他的喜欢,完全是建立在这个前提之下,郁止是我的病人,我不希望有所谓的复杂感情来影响他的病情。”
“他,承受不起你的喜欢。”林医生平静道。
迟朝暮心中震颤,脚下差点不稳,整个人靠在墙上,颇觉受伤和无力。
林医生推了推眼睛,遮住眼中的心疼不忍,却还是坚持没有改口,更没有服软。
事已至此,再去追究已经没有意义,林医生更不能去责怪让迟朝暮动心的郁止,正如他所说,对一个命不久矣之人,他怎么还能有过分的要求?
同时,他也不可能放任迟朝暮继续沉沦,他也是害怕,怕以迟朝暮这个性子,将来郁止走了,他会做出让所有人都伤心难过的行为。
迟朝暮父母的故事,绝不能再重演。
“朝暮,你有想过,你所谓的喜欢,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吗?”
迟朝暮浑身脱力,几乎说不出话,良久,才颤抖着说了句:“……什么?”
“郁止的时间所剩无几,他现在最需要的,也是最应该的,是享受剩下的宁静,而你的喜欢,会让这份宁静生出波澜,可无论是他的精力还是心神,都已经无力再承受这些波澜,你的喜欢,于他而言,是无法解决的负担。”
林医生一字一句道,所说的每一句迟朝暮都没办法说不对。
“我、我可以不让他知道……”迟朝暮退一步道。
林医生看着他,终究是没忍住露出无奈心疼的神色,“可你呢?”
“朝暮,你没想过自己吗?”
迟朝暮动了动唇。
林医生认真想了想,“或许你真的有你父母的遗传性格,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能够为此放弃一切,包括生命。可是朝暮,家里人却没办法再承受一个疼爱孩子的离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阵刺痛蔓上心头,迟朝暮最终只能愣愣看着林医生离开,再没回头。
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迟朝暮看到的便是郁止闭目养神的画面。
闭着眼睛的郁止令迟朝暮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探郁止鼻息。
手指刚距离郁止半米远,却见郁止悠悠睁开眼。
对上身前的手,郁止狐疑询问:“你是要给我盖被子?”
迟朝暮……迟朝暮默默将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什么也没说。
郁止也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模样,淡定地观察迟朝暮,见他脸色不太好,显然刚才发生了不太好的事。